可她不允許自己忘記。
有人說過,人的死亡有三種。一種是停止呼吸,腦波消失;一種是遺體成灰,不復再見;一種是世界上最後一個記得你的人死去。
記憶是好東西,因為有人活在你記憶裡。
君灝然是可悲的。
失去記憶,便錯失很多人的生命,或者某一段生命。
即便以後有機緣想起,怕也不會太開心。
錯過的,未必有機會去彌補。
“怎麼這麼看著我?”
君灝然讀懂她眼神裡的憐憫,不解地問。
這跟他想的不一樣。
其他人都說,江瑟瑟對他情深義重,倆人是最標準的青梅竹馬。
難道是他理解錯了青梅竹馬的意思?
哪怕他忘記了曾經的愉悅相處,但這絕不是他逃避責任的藉口。
她是他的小未婚妻,他願意等她長大。
過去很重要,說明他們合拍,但未來更可期,不是嗎?
難道分隔久了,小丫頭有了新玩伴,移情別戀了?
也不是不可以。
畢竟他們都還太小,不玩過家家了,也不是成年人。
江瑟瑟被他清冷的目光一掃,下意識捂住手腕,上的古鐲。
自打狗子跟小金能量耗盡,就無法再隱藏形體,以手鐲以及古錢的模樣現身。
古錢還好說,過了明路,就當做是南靖芳送她的禮物。
可這手鐲,卻還是秘密。
這是江東流作為交換條件給她的,是江家跟君家娃娃親的信物。
江瑟瑟本來還打算物歸原主來著,可誰知道狗子七搞八搞的,手鐲認主了,她也沒法還了。
尤其現在裡頭還裝著爺爺奶奶的靈魂能量碎片,她還惦記著給狗子上供,好復活爺爺奶奶呢,又怎麼肯還鐲子。
堅決不還。
“那個,這個手鐲是我的!”
江瑟瑟護食般宣告主權。
君灝然驚訝地睜大一雙漂亮的鳳眼。
自打再見,這還是她頭一回情緒外露得這麼明顯。
果然很在意他吧。
君灝然鋒利的眉眼放柔,便似雪蓮初綻,既美又帶著些惑人的溫柔。
“本來就是送你的,當然是你的。”
江瑟瑟有些尷尬。
這副略帶些寵溺的口氣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失憶好了?
恢復藥水的藥效也太慢了些。
但還是不合時宜。
沒見他對爺爺奶奶的離世,表現出太多悲痛思念。
江瑟瑟不滿地想著,瞬間理解了小姑姑以及學校老師,還有門衛大爺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