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只有她們三人,鄭氏才不緊不慢的問:“我那大兒子是在簞城與你結識的?”
見鄭氏儼然一副關心兒子的慈母樣,鳳雲昔含笑頷首,鄭氏這話就讓她知道對方的目的了。
心說這白大少沒繼承鄭氏的脾性,真是可惜了。
鄭氏其他話都不多說,只朝身邊的嬤嬤使了眼色,嬤嬤就從後面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小箱子,送到鳳雲昔身邊的方桌上開啟,裡面銀光閃爍。
鳳雲昔愣道:“不知白夫人這是?”
“知道你帶著個兒子,又從謝府離開了,知道你生活不易。你與我兒算是相識一場,就當是我這個做母親的答謝你在簞城照顧他的謝禮。千棠姑娘不必推辭,收下吧,我並無惡意,只希望我那兒子健健康康的,不沾腥不沾臭的活著。”
鳳雲昔聽著鄭氏輕飄飄的話不由秀眉一皺,最後一句話才是她想要說的話吧。
不腥不沾臭,可不就是說的自己。
白廣因為她捱了家裡的罰,傷了自己。
這個“臭”嘛,指的可不就是她嗎?
鄭氏這個做孃的,並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沾上有辱名聲的東西。
白廣雖是鄭氏的親兒,卻沒一點像是她的兒子,無作無為,讓她這個做孃的都偏了心向小兒子。
這導致了白廣越發的執拗,就想透過諸多方式想贏得家人的重視。
可惜白廣用錯了地方。
鳳雲昔看過了鄭氏後,便知白廣的長像更隨母一些,可惜性子不隨。
“我不會阻攔千棠姑娘在騅陽城做小本生意,若有什麼需要,你可來尋宋嬤嬤,她會給你足夠的幫助。”今日她這個做主母的能接見她這麼個小人物已經是給了體面,她不希望鳳雲昔不識趣。
鳳雲昔聽懂了這話。
給予幫助,是有條件的。
同時這話也說明了她藥鋪的生意正是鄭氏阻攔的,如果鳳雲昔識趣,鄭氏就不會再為難她。
放在他人身上或許會感激鄭氏,但知道原委的鳳雲昔卻突然對這鄭氏不喜起來。
鄭氏給人的感覺太好相近了,可實際上,這樣的人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厲害得很!
鄭氏看著鳳雲昔將那箱子的白銀推回來,臉上的笑容更柔和了,只是笑不進眼。
“千棠姑娘可是有大難處?這點不足補你的空失?”說罷,又要擺手讓嬤嬤拿上銀票。
鳳雲昔卻厭惡的擺手,臉上卻也笑得無懈可擊:“白夫人誤會了,白大少爺已經給足了銀兩,如沒有什麼其他事,千棠就先告辭了。”
說罷,鳳雲昔就起身走出門。
鄭氏沒讓人攔著,只是皺了皺眉,更覺得鳳雲昔這人難應付。
陳嬤嬤低頭看了看鄭氏沒多少變化的臉,猶豫了好半天也沒說話。
鄭氏則輕聲說:“廣兒在哪,先把他叫過來。”
“奴婢這就去請大少爺過來。”陳嬤嬤行了禮出門,鄭氏臉上的笑意盡數斂盡,手上的茶盞微重的放回桌面,
鄭氏對這兩個兒子各有不同的態度,原因全在兩個兒子的表現上。
小兒子不論是學識,待人,行事都處處高出大兒子好大一截。而她這個大兒子說白了,就是窩囊廢,爛泥扶不上牆。
家裡沒一個喜歡他。
就像現在,她的小兒子去接待貴客,跟著長輩做事做得井井有條,給家族長臉。而她的大兒子就像是麻煩精,哪天不給她惹麻煩,就真的出了奇。
一個長臉,一個丟臉,心裡的那桿秤斜向哪一邊,已經不用說了。
鄭氏氣啊,可她臉上卻無一分表現,連情緒都藏得深深的不讓人知。
這時,去而復返的陳嬤嬤躬身回來對鄭氏道:“那位管少爺去見了京地過來的那位,是和臻少爺一起進去的,可出來時臻少爺腿部受了傷。”
鄭氏一聽小兒子受傷,還是今早被請過來的那貴人所傷,向來處驚不變的臉都有點變了。
“請大夫了嗎?”說著一邊起身向外走,已經全然將大兒子的事拋到腦後了。
“已經請了。”陳嬤嬤趕緊跟上。
鳳雲昔仍舊被那宋嬤嬤領著走出後門,在過拱門時忽聞一聲道:“管少爺這邊請。”
鳳雲昔側身,與管清卓來了一個對視。
管清卓看到鳳雲昔馬上就皺起了眉頭,看到鳳雲昔,早就消失的那股不寒而悚的感覺又從腳底心躥了上來。
鳳雲昔朝對方微微頷首一笑,管清卓的俊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