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墨到眼前,鳳雲昔就單手伸出,可這手卻是抖動的。
錢七和元安一愣。
兩人的視線朝鳳雲昔的右手看去,一看之下就嚇到了。
圍在周圍的人也看到了。
細白的手腕處有一道深深的口子,新舊傷一起格外顯眼。
鳳雲昔抖著毛筆寫下三味藥,迅速放下筆,大袖子也滑下重新掩蓋住了手腕的傷。
“抓藥,武火急煎,煎三沸,要濃汁,馬上。”
錢七傻愣的接過,又看向元安。
元安回過神接過:“我來。”
鳳雲昔掰開對方的舌苔看了一眼,再掰開眼睛看了看,再搭脈。
等藥出來,鳳雲昔等涼了後又朝病人的嘴巴里猛的灌藥。
“嘔。”
病人又想吐,可沒吐出來。
“再灌。”鳳雲昔將手中的藥遞給錢七。
錢七也不客氣,粗魯的灌進對方的嘴巴。
“嘔!”
這回連膽汁都吐出來了。
不是催吐藥,所以這次吐出來的東西全是剛剛灌進去的藥汁。
吐完後,鳳雲昔又拿簪子在病人的身上幾大穴中點按,等了片刻,病人就虛虛的睜了睜眼,沒看清眼前情況,又慢慢閉上眼。
睡了過去。
臉色雖白,可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
一般人這麼吐法,臉不白才怪。
“活了!”
看到胡三呼吸起浮,就是不懂醫的人也知道人救活了。
鳳雲昔大袖子掩著顫抖的手,微笑朝胡三娘道:“我再開個藥,吃上三劑後就可以慢慢調理了。”
“謝謝!謝謝女大夫。”
抱著丈夫已經有溫度的身體,胡三娘朝鳳雲昔感激得直道謝。
鳳雲昔經過這番搶救,人也覺得累了。
群眾是從頭到尾看到最後的,對鳳雲昔的施救手法極為佩服,心裡更是愧疚。
鳳雲昔吩咐他們將胡三帶回家,再給對方擬了一個方子,藥也是當著面抓的。
這麼多人看著,不會出岔子。
等送走了連連道歉的群眾,鳳雲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千棠姑娘。”
錢七趕緊給鳳雲昔遞上茶水,心裡對鳳雲昔佩服不已。
“好了,我沒事,你們繼續做自己的事。”
鳳雲昔喝了茶,就慢慢朝後面的屋子走去,元安緊跟其後,對她道:“你的舊傷又犯了。”
“很快就會好。”
“傷在那種地方,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會好……”元安其實是想說,根本就好不了。
而且還會對鳳雲昔造成極大的影響,不能使力,那就同等於廢了。
也不知道在鳳雲昔身上發生了什麼,又是什麼人這麼歹毒廢了她的手。
“我心裡有數,去做你的事吧,我休息一會。”鳳雲昔微微一笑,知道元安話裡的意思。
元安只好掩門退出去。
鳳雲昔開啟側邊的窗,朝後面的街口看去,熙熙攘攘的人群裡有一輛馬車緩緩前行,緊跟著就有幾名暗衛隱入人群裡,彷彿只是普通的百姓。
鳳雲昔剛才在施救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那輛馬車,正是那夜他們在前往騅陽城時所碰到的那輛馬車。
傍晚,鳳雲昔站在秀苑書院又碰到了一同出來的何淳。
何淳身邊是名老者,正是鳳雲昔當時施救的那位何老先生。
何老看到鳳雲昔就微微露出笑容,看得一旁陪同的先生們一愣。
何老是出了名的嚴厲不苟言笑,今日竟然會對一個美女子微笑?
“何老先生,”鳳雲昔拉過鳳宴笙的手朝何老先生一揖禮。
“是宴笙的母親千棠吧,老夫可有記錯!”何老先生嘴角含笑,顯得心情十分好。
“是,笙笙沒有給何老先生添麻煩吧,”鳳雲昔對於這位有大家風範的老者還是很敬重的。
何老哈哈一笑,道:“宴笙是個好孩子,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周圍的人聽了又是一驚。
能得何老一句誇,恐怕用十根手指頭也能數得出來吧。
鳳宴笙小小年紀能得何老看重,大家心裡也有數。
但凡接觸過鳳宴笙的人都知道這孩子聰明得有些過頭了,人都說慧及必傷,希望這孩子不會承受那種痛苦。
“是夫子們教導有方,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