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過謝家莊,颳起地面枯黃的草葉。
“她正挨著大小姐的罰,廖氏,你將人帶回來是想要害死我們一家嗎?”氣急敗壞聲從視窗溢位去。
站在男人對面的體面婦人惱道:“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那對母子就這麼死了。”
“你自己想找死我不管,別害了我們。”
“王貴!”婦人被男人的話給氣惱了,大聲一喝。
鳳雲昔被吵醒了。
按壓著隱隱發疼的腦仁,隱約想起自己在室內研製一種新型毒香,被李卓那臭小子推門進來意外打破了,之後她就昏迷了過去。
“嘶!”
鳳雲昔抬起雙手,卻發現有股陰冷的抽疼刺入。
抬起的手軟而無力。
怎麼回事?
後遺症嗎?
“咳咳……”她疑惑間,只聽身邊傳來微弱的咳嗽。
鳳雲昔艱難的側目,發現自己正躺在簡陋的硬木板上,而身邊則躺著個幾歲的小男孩。
身上穿著古怪。
此時他正緊閉著眼,長長的眼睫一顫一顫的抖著。
睡得很不安穩,小手抓著鳳雲昔的一片衣角,不時的加緊力道。
鳳雲昔愣愣看著小孩蒼白的小臉,視線落在小孩緊箍著的手。
慢慢的,順著往自己的手上看。
如纖蔥的手指上佈滿了細細小小的擦傷,細瘦的手腕都有兩條明顯的傷痕。
鳳雲昔動了動手,發現自己的雙手傳來的疼痛,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這雙漂亮的手是廢的!
誰敢傷她!
“吱”的一聲響,有人開了木門進來。
此處除了一張木板搭起來的床外,別的多餘東西也沒有。
“千棠,你醒了!”
婦人打扮的女人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碗藥和兩個饅頭。
鳳雲昔愣愣看著進來的古代婦人,懵住了。
婦人看到鳳雲昔一副呆傻樣,嘆息道:“千棠,好好養傷,等恢復了再去求求大小姐,說不定大小姐就原諒了你。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替小宴著想。”
婦人將手裡的藥放下,看著仍舊呆愣不知反應的鳳雲昔,以為她是傷心並沒有懷疑她換了個蕊。
婦人剛走,鳳雲昔就坐了起來。
小孩抓了她的衣角,她沒法動。
而也隨著她這一動,也發現除了手外的疼痛。
腰背處火辣辣一片。
鳳雲昔伸手去捧那碗藥,放在鼻間一聞。
另一隻手去摸了摸孩子的腦袋,孩子燒得很厲害。
這碗藥根本就沒法退燒。
她得給這孩子做點什麼,她剛要拉開他的手離開,孩子就開了口,“娘,娘……”
虛弱軟糯,很招人心疼。
鳳雲昔就算再遲鈍也隱約明白了過來,自己可能死了,來到了另一個地方,而眼前這個孩子,是她的。
來不及消化這些堵人的東西,鳳雲昔輕輕拍了拍孩子的手,輕聲安慰:“娘在這。”
孩子似乎真的感受到了,手上的力道稍鬆了,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剛剛聽那婦人說兒子叫小宴,她猶豫的下喚道:“小宴,先乖乖喝藥好不好。”
昏昏沉沉的孩子慢慢睜開了眼,看到湊近的鳳雲昔,一雙曜石般的黑眼珠映出水光,看得鳳雲昔心疼極了。
就好像是有人在拿刀割自己的肉那般。
“來,先喝藥,喝了就好受了,”鳳雲昔不去管身上的傷,將他扶了起來,慢慢喂他喝了藥。
藥雖苦,可孩子卻連個眉頭也沒皺,順著她的手喝完了一小碗的苦藥。
孩子的乖巧聽話,更讓鳳雲昔心疼。
“娘……”重新躺下來的孩子不願意閉眼,伸手繼續抓著她的衣角,虛弱的抬著眼皮。
“睡吧,娘在這呢,”鳳雲昔伸手撫摸孩子的臉頰,面上的神情儘可能的保持溫柔。
孩子捏著她的衣角,滿足的沉睡了過去。
鳳雲昔等他睡著,這才撐著麻痛的身體走到門外。
剛用沒有什麼力氣的手推開門,外面一股冷風衝進來,冷得鳳雲昔一陣哆嗦。
看到這處冷清的小院,以及重新回頭來的婦人,鳳雲昔再次肯定自己穿了。
“千棠,這是傷藥膏,你先拿著用,”婦人氣息微喘,因為急切,沒注意到鳳雲昔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