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宴笙見勢不對,扭身就跑。
後脛的衣襟被王孢大手抓著,鳳宴笙沒跑幾步就被拎起,拖拽往回。
鳳宴笙雙手雙腿並用的掙扎,奈何王孢的動作猛硬,甩得鳳宴笙一陣頭暈眼花。
一隻素白無暇的手突然伸到了王孢的側面,王孢一驚,側身回頭。
也就在他側身看來的瞬間,銀芒一晃。
太陽穴刺疼。
人體最脆弱的穴位被擊中,王孢立即頭昏眼黑耳鳴。
鳳雲昔抽針,朝他風池穴一掌擊下。
明明只是輕輕的一掌,卻讓搖晃的大漢兩眼一翻白,砰的掉到了後邊的假山小池。
鳳宴笙驚魂不定的看著鳳雲昔風輕雲淡卻狠辣之極的動作,回了神,失聲叫:“娘!”
鳳雲昔只有一隻手能動,另一隻手因為使了些力,此時正滴出血珠子。
鳳雲昔拿手去掩蓋。
“笙笙,沒事吧,讓娘看看!”
鳳雲昔也真怕王孢拎起人就甩出去,周圍都是假山亂石,砸到磕到了,都是致命。
她後怕的將鳳宴笙攬到懷裡,安慰:“沒事了,有娘在,不會有人敢傷你。”
“娘,王孢他……死了嗎?”鳳宴笙稚嫩的音調有點顫抖。
鳳雲昔心疼的摸摸他的臉,道:“笙笙,我們先回屋,今天晚上什麼也沒有發生,知道了嗎?”
鳳宴笙白著小臉重重點頭。
因為他知道,他要是表現出一點不妥,就會引起王貴家的起疑。
“娘,我們快走吧。”
鳳宴笙抿緊了薄唇,小手拉緊了鳳雲昔的手,堅強的模樣更招人心疼。
鳳雲昔更是愧疚。
帶著鳳宴笙回屋,換了一身衣裳,出來掀開手上的布條,鳳宴笙小臉又刷地一白:“娘,你受傷了!”
“娘很好,沒事的。”
“娘……”
鳳宴笙聲都帶了哭腔。
鳳雲昔伸手捂住他的眼:“別看,娘這是在治手傷,不是受傷。”
“可是……流了好多血,娘,等笙笙長大了,一定給你報仇。”
“笙笙,”鳳雲昔正了正神色,嚴肅道:“小小年紀,別總想著報仇這種灰暗的事。”
“娘。”
鳳宴笙委屈的撲到鳳雲昔的懷裡。
鳳雲昔知道自己剛才說重話了,最初開始就生存在這樣人吃人的環境裡,內心能不灰暗才怪。
“是娘不對,不該怪你。”
“是笙笙沒用,沒保護孃的能力。”
鳳雲昔氣笑了:“你還小,該受保護的是你。你這想法到底是怎麼形成的,真是要不得。”
“笙笙不小了,笙笙已經五歲了,可以做很多很多事了,娘不要再把我當成小孩子看了。”鳳宴笙一本正經的糾正她的想法。
鳳雲昔哭笑不得,“好了,笙笙長大了,就自己乖乖回床上睡。”
“笙笙陪著娘。”
鳳宴笙離開她的懷,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看著鳳雲昔。
鳳雲昔沒法,只能當著兒子的面重新處理手上的傷。
全程,鳳宴笙一眼沒眨一下,小臉卻因為鳳雲昔的動作一點點的白了下來。
鳳雲昔在屋裡點了安神香,鳳宴笙這晚上並沒有因為王孢的事而失眠,反而睡得極為安穩。
謝奕屋裡的人尋了好幾圈沒有尋到王孢,在早晨過後,有人在後院子發出尖叫聲。
剛新婚的大少奶奶就領著幾個人過來,麻利的將淺水池裡的王孢撈了起來。
他的死狀有些慘淡,因為臉朝下,在水裡泡了一晚上,眼珠子充血的紅,臉是慘白慘白的。
新娘子寧氏是縣令千金,曾跟過一個女仵作走得有些近,所以對死屍的體徵還是有些瞭解。
“不是中毒也不是外傷,看來是內傷所致了。”
寧氏對王孢的死並不上心,草草打發人用草蓆捲走了事。
可沒等屍體帶走,聞風而來的王貴一家就面色愴然的撲過來,廖嬤嬤在兒子屍體前嚎得像個鬼怪。
“兒啊,我的兒啊,是誰害了你,為娘要為你討公道!”
“大哥,你快醒醒啊,你讓爹孃白頭人送黑頭人嗎,你快起來啊。”王語抓著王孢僵硬的手,大聲哭喊。
王貴本還在養傷,突聞兒子的死訊,心中鬱結。
一口鬱血噴出,身體一歪,險些就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