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還請各位先坐一坐,我去問問娘。這件事事關重大,我一個人無法做主。”
太夫人忙道:“可是親家母病了?真是不巧。”轉身對自己的大丫鬟抱琴吩咐道:“你趕快回去,讓大管事拿了侯爺的帖子,去太醫院給親家母請個好大夫過來瞧瞧。”
“不用了。太醫院的太醫,醫術實在是太高明。我好好的閨女,硬是被他們給瞧沒了。我不讓他們瞧,恐怕還能多活幾日。”一邊說著,夏夫人在兩個大丫鬟琉璃和翡翠的攙扶下,從門外走了進來。
聽了夏夫人的話,太夫人再好的脾氣,也有些受不住了,梗著脖子坐在那裡,半晌沒有說話。
夏夫人在一旁坐下,對沈氏道:“快要備午飯了,你去廚房瞧瞧。這些新來的廚子,總是記罰不記打,你得多提點一些才是。”
沈氏見夏夫人在這裡指桑罵槐,忍了笑,屈膝行禮道:“是,媳婦這就去看看。總得給他們好看,才知道做事都是有規矩的,不是佔了位置,就能想怎樣,便怎樣的。”
夏夫人如今跟自己的大兒媳婦越發心有靈犀,見她明白了自己的話外之音,便露出一絲微笑,道:“去吧。孩子們說要吃羊肉湯,你記得讓她們放些枸杞,去羶味兒。”
沈氏應了,帶著丫鬟婆子退下。
夏夫人坐在上首,兩眼炯炯有神地看著寧遠侯府的太夫人,就當不知道太夫人此行所為何事。
太夫人沒法子,只好老著臉,把求娶裴家四小姐裴舒芬的事兒又說了一遍。
夏夫人一早就知道她們的來意。之前她也想著是要嫁一個庶女過去,近來卻因為沈氏的一席話,已是改了主意。
夏夫人便對太夫人歉意地道:“太夫人看得起我們舒芬,是她的福氣。只是她的嫡姐去世,不管是她姐夫,還是她自己,都要守一年的孝。再說她年歲小,定親這種事,以後就不要再提了。”
太夫人聽見夏夫人話題有變,也不好說什麼,覺得裴家也許就是在拿喬,便哼了一聲道:“既如此,我們就不打擾了。”
送走寧遠侯府的一行人,夏夫人覺得氣短神虛,也回去歇息去了。
唯有裴舒芬聽說寧遠侯府過來提親,居然被夏夫人擋了回去,在屋裡急得不行。
想了半日,裴舒芬帶著兩個丫鬟去了夏夫人的屋子裡,在她床前一直守著。
黃昏的時候,夏夫人醒了過來,看見裴舒芬在她的床前垂淚,忙問道:“你怎麼啦?”
此時屋子裡面沒有別人,裴舒芬又讓自己的兩個丫鬟守在門口,正是說話的好時候。
裴舒芬便跪在夏夫人床榻前,低聲道:“今日讓母親為難了。”
夏夫人明白了她說得是寧遠侯府提親的事兒,看著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舒芬,你還小,不知道給人做填房,是多憋屈的事兒。我先前是打算過在你們中間挑一個人嫁過去,可是如今仔細想來,其實是我想得不周,此事以後不用再提了。”夏夫人以前覺得姨母做繼母,比外面不相干的人對孩子要親厚些。可是沈氏昨晚跟她說了一席話,卻讓夏夫人有醍醐灌頂之感。
沈氏那時對夏夫人勸道:“娘,姨母做繼母,若是有個不好,兩個孩子可連冤都沒處訴去。誰會信他們的親姨母會故意為難他們?——再說,等繼母有了自己的孩子,這心肯定是要變的。既然遲早都是會變的,還不如讓兩個孩子早早明白接受這個道理。不要等他們對繼母先有了孺慕之情,然後繼母再有了自己的親生孩兒,他們才發現自己成了多餘的人。到那個時候,豈不是傷害更大?”
沈氏的父親是從縣令一路升上刑部尚書的,不知見過多少這等繼母為了自己的親生孩兒,謀算前頭嫡妻留下的財產和孩子的事情。別說庶妹為繼母,就算是嫡親的妹子,這種事也不少見。沒辦法,姐妹情哪有親生孩兒重要?
不管是光明正大,還是陰謀詭計,這種矛盾,屬於利益之爭,基本上是不可調和的矛盾。特別是這人家裡越有錢有勢,鬥得就越是厲害。再說了,填房若是原配的妹子,孃家都不好為原配的子女出頭的。填房是別家的姑娘,她還會有個忌憚。知道自己若是太出格,原配的孃家人是可以把她拖到衙門裡去脫褲子打板子去的。可是填房若是同一家的姑娘,沒有哪一家丟得起人,把自己家的姑娘弄到衙門裡去。
而年幼的孩子永遠鬥不過居心叵測的大人,不說先被繼母利用來扮“慈母”,然後等不需要了,就被扔在一邊不聞不問。這些事情,沈氏都是見過的,更覺得有必要跟婆母夏夫人說清楚。——先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