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飛揚不知道簡飛振是自己的嫡親弟弟,以為簡飛振是嫡子,自己是庶子,佔了他的位置,對這個不成器的弟弟總是有幾分愧疚之心。兄弟倆並不親密,也不融洽,彼此都是面子情兒。
想到自己好好的一家人,如今被這個賤婦弄得兄弟反目,母子相見不相識,簡飛揚又怒上心頭,出手的拳頭又快又狠。
只可惜屋子太過窄小,簡飛揚的拳腳施展不開,只能盡往簡飛振臉上招呼。
簡飛振的慘叫聲驚動了院子裡的下人,可是不經屋裡人的傳喚,她們也不敢貿貿然闖進來,都在外頭面面相覷。
扶風實在忍不住,大著膽子對屋裡叫了一聲,道;“夫人——可要奴婢進來服侍?”
賀寧馨這才抬起頭,往簡飛揚和簡飛振那邊看了一眼。
卻見簡飛振已經從抱頭下蹲的動作,變為趴在地上,簡飛揚正跨坐在他背上,揮拳揮得正起勁。
賀寧馨不由撫額哀嘆一聲,出言道:“好了,兄弟倆哪有隔夜仇?打一架彼此就都氣順了。”
簡飛揚這才住手,慢慢從簡飛振後背上站起來,走到他身邊,又輕輕拿腳踢了他一下,輕斥道:“給我起來——趴在地上像什麼樣子”
簡飛振氣得話都說不出來,咄咄嗦嗦、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又拿手指著簡飛揚道:“不是你坐在我背上,我怎麼會起不來?”
賀寧馨看見簡飛振臉上頂著兩個大黑眼圈,高直的鼻子下面掛著兩管鼻血,嘴唇破裂,臉上更是紅腫如豬頭一樣,心情更加舒暢,言笑盈盈地走過來,對簡飛振道:“二弟,不是大嫂說你,你是弟弟,還對大哥揮拳,讓人知道說你連兄弟之情都不要了,名聲很好聽嗎?”。
簡飛振覺得鼻子那裡有異,趕緊從袖袋裡掏出帕子擦了擦,卻發現帕子上有血,知道是鼻子破了,不由悲憤地對賀寧馨道;“大嫂真是會顛倒黑白——明明是大哥對小弟揮拳,將小弟打得遍體鱗傷,怎麼就成了小弟對大哥揮拳了?”
賀寧馨驚訝地大聲道:“二弟,你可不能這樣說話剛才明明是你們兄弟倆打架,怎麼你打了人就不認了?——你大哥是軍中出身,拳頭是硬一些,可是你的拳頭也不軟啊你看,你將你大哥打得……”
說著,賀寧馨將簡飛揚拉過來,往他臉上看了看,沒傷。又拉開他的袖子看了看,沒傷。再看看簡飛揚的拳頭上,攥起來骨節啪啪作響,還是沒傷。
簡飛振冷笑道:“他的傷在哪裡?你找得到一個給我瞧瞧嗎?——要不要我給你看看我的傷”
沒事這麼抗打做什麼?
賀寧馨白了簡飛揚一眼,輸人不輸陣,硬著頭皮對簡飛振道:“外面看不到傷口,其實更嚴重,你打得你大哥都是內傷”
被賀寧馨拉著袖子的簡飛揚聞言被嗆了一下,連聲咳嗽起來。
簡飛振雙手一抖,將袖子放了下來,罩了自己胳膊上的傷口,臉如寒霜,對賀寧馨和簡飛揚道:“既然今天大家撕破了臉,也沒什麼好說的。你們不過是看我們孃兒仨不順眼。——咱們分家吧。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們走我們的獨木橋。以後孃的生養死葬,都由我的來打理,不勞你們費心”
簡飛揚聽見這話,下意識往盧嬤嬤那裡看了一眼,見盧嬤嬤還是在專注地縫著自己的小衣裳,對屋裡發生的一切都充耳不聞。
簡飛振見簡飛揚對一個下人僕婦比自己的嫡母還要好,心裡更是不忿,扭頭哼了一聲,觸動了臉上的傷口,疼得呲牙咧嘴。
賀寧馨倒是吃了一驚,未料到簡飛振居然想分家
簡飛揚轉過頭來,黑了臉,兩手併攏,又啪啪地揉了兩下,對簡飛振道:“你今兒是不是吃錯藥了,一個勁兒地找抽?”
簡飛振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對簡飛揚道:“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再這樣,我可還手了啊”說得好象他剛才手下留情了似的。
賀寧馨有些啼笑皆非。可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她不能指望簡飛揚揍簡飛振一頓,就能將這些年的恩怨一併瞭解。
“二弟,今兒你大哥剛回來,還有些事情要了結。等這裡完事之後,你大哥會跟你好好談一談的。——至於分家的事兒,就不要再說了。說多了,既傷情分,又傷和氣,還於事無補。二弟,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賀寧馨終於擺出了大嫂的樣子勸說起來。
簡飛振也不是不懂這些道理。可是他娘被賀寧馨如同軟禁一樣關了起來,實在讓他憂心如焚。這一個月來,他吃不香,睡不好,實在是很難受。今日大哥要是不給他一個說法,不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