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低頭想了半天,才對楚華謹道:“侯爺,鎮國公府勢大,也聖眷正濃,侯爺要拿他們做筏子,現在更不是時候。還是先將這些事情放在一邊,盯著大事要緊。”
齊姨娘口裡的大事便是大皇子選妃的大事。
大皇子要選妃,齊姨娘極力推舉自己孃家大哥的嫡長女齊玫。雖然比大皇子大三歲,可是女大三,抱金磚,比年歲小要合適,而且嫁過去,馬上就能生孩子。自己的嫡親大哥已是定南侯府的世子,如今又蒙侯爺推舉,去了西北任總兵。這樣的家世,大皇子要不緊著拉攏就是缺心眼兒。
楚華謹知道齊姨娘是 意思。他這次雖然吃了虧,可是隻要在大皇子那裡找補回來,日後也不愁不能報仇。只是大皇子選妃之後,是不是就會立太子,宏宣帝的心思還是模稜兩可。
“你大哥的嫡長女,已經在宗人府的名冊上了。”楚華謹漫不經心地提了一句。
齊姨娘終於得了準信,喜笑顏開道:“那要恭喜侯爺賀喜侯爺了”
“我有何喜?”楚華謹笑著拉開桃紅色富貴盈門蠶絲被,蓋在身上,打算歇息了。這幾天,可把他累慘了,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還有每天照著飯時被人打一頓才有飯吃,實在是人間地獄一樣的日子。
齊姨娘忙著幫楚華謹蓋好被子,笑盈盈地道:“我的侄女,不就是侯爺的侄女?——侯爺的外甥娶了侯爺的侄女,豈不是雙喜臨門,可喜可賀?”
楚華謹笑了笑,道:“還有另外兩家在名單上呢,你別高興得太早。”
齊姨娘忙問道:“還有誰?”
楚華謹嘆了口氣,咬牙切齒地道:“簡飛揚他妹妹”頓了頓,又道:“還有一家翰林的姑娘,似乎是賢名在外。聖上親自點的。”
齊姨娘並沒有把翰林家的女兒放在心上,只將鎮國公的妹妹當作了對頭,忙忙地在心底裡盤算,對楚華謹道:“妾身明日想回孃家一趟,還望侯爺恩准。”
楚華謹“嗯”了一聲,便沉入了夢鄉。
裴舒芬在中瀾院裡一夜未睡。只到天快亮的時候,才鑽進自己的琅繯洞天裡,用自己特製的花水敷了敷臉,將兩個桃子似的眼睛敷得消了下去,又略微去了去臉上的浮腫,才從琅繯洞天裡出來,叫了丫鬟進來給自己梳洗。
梳洗完畢,裴舒芬不敢再穿華服,使人取了湖藍色交領比肩通袖上襦,配著淺藍色百褶孺裙,腰間掛著一支藍色宮絛,繫著一塊羊脂玉如意佩。頭上只梳了圓髻,插了一支點翠鵲登枝珍珠步搖,耳朵上只戴了兩支米珠耳釘,十分素淨嬌俏。
“侯爺昨夜歇在哪裡?”裴舒芬一邊喝粥,一邊問道。
桐月低聲答道:“齊姨娘的院子裡。”又道:“齊姨娘一大早過來給夫人請安,說稟了侯爺,今日要回孃家。奴婢見夫人還未起身,就自作主張應了她。”
裴舒芬沒有在意。反正齊姨娘都說侯爺準了,她又 可能不準?特別是如今侯爺對她正在氣頭上,哪會在小事上再次觸怒侯爺?
“侯爺起身了嗎?”以前楚華謹不管在哪個姨娘院子裡過夜,第二天早上都會到裴舒芬這裡坐一坐,有時候陪她一起吃早食,有時候就是說說話。
今天已經這麼晚了,還沒有看見侯爺的影子,想是真的惱了她。
桐月見夫人問起來,忙回道:“奴婢不知。夫人要不要派人去齊姨娘的院子裡看一看?”
裴舒芬放下粥碗,起身道:“不用了,我親自去一趟。”
桐月便叫了人過來收拾碗筷,自己跟著夫人一起,去了齊姨娘的院子裡。
楚華謹才剛剛醒了,正躺在床上發呆。
聽外面的丫鬟通傳,說夫人過來看他了,楚華謹才回過神來。想起昨日的事,自己不分青紅皂白,就對她動了手,當了下人的面給她沒臉,想不到她還是忍住了,一大早就過來看 ,不由心裡升起幾分愧疚,放軟了聲音道:“進來吧。”
丫鬟打起簾子,裴舒芬低著頭慢慢走了進來。
楚華謹抬頭,看見裴舒芬一身藍色衣裳,頭上身上都收拾的極為素淨,心裡又軟了幾分,低聲道:“昨兒,對不住……”
裴舒芬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坐到楚華謹床邊,哽咽著道:“是舒芬疏忽了。侯爺責罰得對,舒芬不委屈。”一幅剛強中帶著柔軟的樣子,看得楚華謹的心都揪了起來。
“好了,好了,我這次也遭了大罪。咱倆算是扯平了,好麼?”楚華謹將裴舒芬輕輕一帶,摟入了懷裡。
裴舒芬點點頭,道:“侯爺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