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珍嫻忙笑道:“大表嫂不用著忙,宋七姑娘既然不方便,我們也不打擾了。”
鄭娥和簡飛怡也跟著點頭。
賀寧馨抬手讓她們坐下,問了幾句閒話,又道:“這幾日我還有些莊子和鋪子的事要忙,內院裡的事,還要勞煩幾位打理了。”
過年前,賀寧馨就將鎮國公府內院的事務,有意分了一些給三位姑娘打理,也算是教她們一些管家的本事,為她們出嫁做準備。
盧珍嫻和鄭娥都明白賀寧馨的意思,對自己手上的事務也很上心。簡飛怡卻不一樣,對手裡的事務就有些力不從心,經常要盧珍嫻幫她一把。
盧珍嫻本來想著好好跟賀寧馨說說此事,還有簡飛振的事,可惜今日又不湊巧。寒暄幾句後,盧珍嫻帶著鄭娥和簡飛怡起身告辭。臨走的時候對賀寧馨道:“等大表嫂閒了再過來說話。”
賀寧馨點點頭,送她們到了門口,便自回去了。
等三位姑娘走了,賀寧馨才回到內室,看見宋良玉已經淨了面,重新勻了脂粉,正靠著炕桌,托腮坐在內室南窗下的暖炕上,默默地想著心事。
看見賀寧馨進來,宋良玉從炕上起身站起來,問道:“三位姑娘不會怪我吧?”有些不好意思。
賀寧馨揮手讓她坐下,自己坐到她對面,打趣道:“想吃甜食,還是辣的?”
以前宋良玉最愛的小食,是麻辣鮮蘑豆乾,鮮中帶辣,再配上一杯花茶,就能讓她美得很。
今日宋良玉卻沒有心思吃小食,只是沒精打采地道:“吃杯茶吧。”想起那日在這裡吃過的杏仁茶麵子,又道:“不知賀姐姐這裡還有沒有杏仁茶麵子?熱熱地來一碗才好。”
賀寧馨抿嘴笑道:“還有要吃甜的。”說著,吩咐了外面伺候的扶柳,使她下去親自做兩碗杏仁茶麵子過來。
兩人便在屋裡先說了會兒閒話,賀寧馨才問道:“你的親事怎樣了?”知道輝國公家一直在忙著這位嫡**的親事。
宋良玉託著腮,定定地盯著炕桌邊沿上鏤空的纏枝蓮花,道:“我不想嫁人。”
賀寧馨搖搖頭,笑道:“每個姑娘都這樣想過,不過最後都嫁了人了。”見宋良玉要反駁自己,賀寧馨對她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接著道:“你聽我說,別急著抬槓。我當然知道有些女人不用嫁人,比如出家人,又或者嫁不出去的人。”
宋良玉被賀寧馨逗笑了,心情好了許多。
扶柳做好了杏仁茶麵子,用個紅木托盤端了進來,給賀寧馨和宋良玉一人放了一碗。
賀寧馨早上沒有怎麼吃好,這時見了杏仁茶麵子,才覺得有些餓了,居然將一碗杏仁茶麵子吃得乾乾淨淨。
宋良玉也埋頭苦吃。
美好的食物令人精神愉悅。
宋良玉吃了這麼多,心底的積鬱終於有些散了,看著賀寧馨的眼神也開始振作起來。
賀寧馨在心底裡暗暗點頭,對她勸道:“既然知道不可能,就該完全放開才是。長痛不如短痛,大皇子這樣做,是為你好。”雖然有情,但是知道不可能,就毅然放手,不粘粘乎乎地拖著人家姑娘家。就憑這一點,賀寧馨就對大皇子又高看幾分,知道他是個有擔待,拿得起,放得下的男子。
宋良玉本來覺得自己已經好受些了,可是賀寧馨一提起“大皇子”三個字,自己的心裡就像被翻江倒海一樣,又鬧騰開了。
賀寧馨見到宋良玉的臉色漸漸變了,心下嘆息,正色道:“良玉你聽我說,若是實在放不開,就別忙著嫁人。先出去到外地住一陣子,等這裡……塵埃落定了,再回來。到時候,你肯定就死心了。”
賀寧馨覺得,宋良玉一直放不開手,就是心裡還存著那萬分之一的念想。——因為大皇子還未選定正妃。
“其實照你所說,你同大皇子,連單獨說話都很少有過, 又會這樣……?”賀寧馨有些好奇。
宋良玉慘然一笑,道:“我也不知道。那時候,只要有他在的時候,我就覺得分外高興,也沒有想到別的上面去。後來,當我知道,原來高興的不止我一人,我就……”就一頭栽進去了。
賀寧馨嘆了口氣。她很慶幸自己不用有這樣思而不得的相思之苦。她和簡飛揚,都不是那種人。
宋良玉索性將自己的心裡話都說了出來。
賀寧馨耐心地聽著,不時點撥她兩句,終於讓宋良玉心有所感,慢慢地轉過彎來。
“賀姐姐說得有道理。求而不得是一種苦,不過若是緊緊抓住過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