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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們進府的時候,是巳時中。現在已是快午時了。一般人家的妾室到主母房裡請安立規矩,都是卯時中就過來了的。——她們這些人,卻是足足晚了兩個時辰。

裴舒凡自然知道孃的意思。只是寧遠侯府同孃家裴府不一樣,裴舒凡就對著夏夫人苦笑道:“自打我病了之後,侯爺只說我要靜養,讓她們不要過來吵著我。——她們已是有段日子沒有過來請安了。如今挑著這個時辰過來,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夏夫人硬氣了一輩子,對這些妾室姨娘一向不假辭色。而裴府有兩個妾室,還是當年的隆慶帝賜給裴相爺的,照樣被夏夫人收拾得服服帖帖。隆慶帝薨了之後,那兩個妾室過了不久,也都追隨先帝去了。如今的裴府,甚是乾淨。夏夫人就很看不慣寧遠侯府這些妾室的作派,便道:“我們這裡說話呢,讓她們回去吧。”

裴舒凡點點頭。她也不喜歡看見這些人。只是自己是侯府的主母,這點容人的度量還是有的。裴舒凡便揚聲對外面守著的丫鬟桐雪道:“桐雪,我這裡陪客呢。——讓姨娘們自便吧。”

桐雪和桐葉都是裴舒凡的陪嫁丫鬟。最近兩年因為裴舒凡懷女兒謙謙的時候,懷相不好,產後又大出血,身子一直虧虛,不能伺候侯爺。裴舒凡就將自己的兩個陪嫁丫鬟開了臉,給侯爺收了房。侯爺到正院過夜的時候,都是她們輪流伺候的。

吩咐完外面的人,裴舒凡就又同夏夫人低聲說起正事來。

外面的天漸漸陰沉起來。因是臘月裡,動輒就北風呼嘯,大雪紛飛。未過多會兒,外面的院子裡就白了一層。

裴舒凡躺在床上,看見對面的窗欞上積了一層薄薄的雪花,心情好了一些,對夏夫人笑道:“京城旱了有一個冬天了。好不容易下場雪,明年莊子上的收成可就上來了。——不然年年打饑荒,找娘娘的內庫借錢的日子真不好過。”

夏夫人聽了,心裡一沉,忙低聲說起她上京時,裴老爺對女兒一家的叮囑。——如今的寧遠侯府是外戚,更要小心行事。當今聖上,心志堅忍,胸有大才,不能等閒視之。

寧遠侯楚華謹知道今日岳母要過來探病,便早早地從兵部衙門裡回家來了。

外面的雪越發大起來。好在楚華謹穿著皇后娘娘賞的一件上好的貂裘,倒是雨雪不進,很是暖和。

他大步進了自己的院子,卻見自己的四個妾室和通房桐雪一起,正站在正屋門外的迴廊上,個個拱肩縮背,好不可憐見的。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楚華謹大步走上臺階,看見她們都只穿了素色印花夾棉長襖,連個斗篷都沒有披一件。冬日的寒風吹過來,就連披著貂裘的楚華謹都覺得臉上似被風刀子颳了一樣。

那四個妾室便是兩個通房出身,因為生了庶長子和庶次子而抬了姨娘的蘭姨娘、桂姨娘,和當年同楚華謹定過親的定南侯府嫡長女齊姨娘,還有今年年初剛抬進府裡的,濟陽侯夫人的外甥女方姨娘。

看見侯爺進來了,這四個姨娘精神一振,一起給侯爺福了一福。

“外面冷,還是到屋裡來坐吧。”楚華謹見她們臉上凍得青紫,就有些不忍。

那四人卻是互相看了看,俱低下了頭,道:“侯爺進去吧。我們在外面候著就是了。”

“是夫人讓你們在這裡候著的?”楚華謹臉色未變,只是聲音有些低沉起來。

那四人看了桐雪一眼,桐雪卻把頭快低到地上去了。

桂姨娘長得頗為圓潤,一向在侯爺面前老實憨厚的樣子,便囁嚅道:“我們過來給夫人請安,夫人不讓我們進去……”

楚華謹聽了,未再說話,只是抬起腳,一腳踹開了正屋的大門闖了進去。

裴舒凡正同孃親在裡屋低聲說著向皇后娘娘借錢的事兒,就聽見外面的大門咣得一聲被踢開的聲音,不由眉頭皺了皺,正要發話。

就聽見內室的厚夾棉門簾也被唰地一聲扯了下來。緊接著,楚華謹挾著一股寒氣衝了進來,沉聲道:“你這裡倒是暖和?!”

話音剛落,楚華謹就發現屋裡不止裴舒凡一個人,還有自己岳母夏夫人,正端坐在裴舒凡的床邊,一雙寒冰似的眼睛冷冷地看過來。

楚華謹臉上通紅,忙整肅了臉色,跪下恭恭敬敬地給夏夫人磕了個頭,道:“小婿拜見岳母大人。”

夏夫人起身避到一旁,冷冷地道:“民婦哪是那牌面上的人?——可不敢受國舅爺大禮。”

楚華謹討了個沒趣,只好自己起身,又給夏夫人作了揖,才轉身對裴舒凡問道:“外面下雪了,怪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