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跟朝堂有關。 如今這件事,不過是後妻對前妻的子女趕盡殺絕而已。宏宣帝雖然同情楚謙益,可是身為帝王,更關心的還是自己的江山社稷。只是很可惜這次的機會,沒法子牽到西南將軍身上。
宏宣帝“嗯”了一聲,準了裴立省所求。
裴立省親自帶著楚謙益出宮。
來到宮門外頭,赫然見到鎮國公府的大車停在一旁,似乎正在等著他們的樣子。
“誼母!”楚謙益看見那車的門簾掀起,露出賀寧馨雪白粉嫩的面龐,大叫一聲衝了過去。
賀寧馨淚眼漣漣地抱住了撲過來的楚謙益,哽咽著道:“…好孩子,難為你了……”
楚謙益方才抱著賀寧馨嚎啕大哭起束。
裴立省默默地站在一旁,死死盯著賀寧馨的身影,久久地說不出話來。
賀寧馨等楚謙益哭完了,才拿了帕子給他拭淚,又下車對裴立省襝衽一禮道:“見過裴太傅。”
裴立省端立不動,受了她一禮,問道:“鎮國公夫人是要入宮嗎?”
賀寧馨搖搖頭,抬眼看著裴立省,道:“今兒益兒在御書房的事,不到正午就傳開了。我一著急就超緊過來看看。”又撫了撫楚謙益的頭·依依不捨。
她今日正好應邀去一家勳貴府邸坐席。那家人要嫁姑娘,正在過大禮。那家人的兒子也在宮裡給一個宗室子弟做伴讀·今日提前回了家,將此事當作一件趣事束講。
賀寧馨尚未聽完,就心急火燎地告辭離府,直接讓車伕趕到宮門前。看見寧遠侯府的小車駕還在宮門外等著,便安心在外頭停下,等著楚謙益出來。
裴立省看見兩人的樣子仔細想了想,拱手道:“既如此,老夫有個不情之請。”
賀寧馨忙避開,又還了半禮,道:“裴太傅但說無妨。”
裴立省看著賀寧馨的眼睛道:“老夫有些急事,要趕回去處理。我這個外孫,就託付給夫人照料。請夫人幫著送他回寧遠侯府,可否?”
賀寧馨下意識地就點了頭:“份內之事。”
裴立省嘴角微微翹了翹,又拱了拱手,轉身大步走回了自家的大車旁,上了車。
跟著裴立省的小廝追上來問道:“老爺,真的把孫少爺託付給外人啊?”
裴立省閉上眼嘴角越翹越高喃喃地低聲道:“……她怎會是外人?……”一直沉甸甸地如同壓了一塊大石頭的心裡,頓時輕鬆許多。
那小廝沒有聽見裴立省的話追著問了一句“老爺說什麼?”
裴立省睜開眼,呵斥道:“羅羅嗦嗦做什麼?!快趕車。”
這邊賀寧馨帶著楚謙益上了自家的車,寧遠侯府的小車駕在後面跟著,一路慢悠悠地往寧遠侯府的方向去了。
賀寧馨不住地摩索著楚謙益黑黢黢的頭髮,忍不住又落了淚。
楚謙益乖乖地靠在賀寧馨懷裡,沉默了一會兒,問道:“誼母,若是我做了大錯事,誼母還會對我好嗎?”
賀寧馨將臉靠在楚謙益的頭上,低聲道:“無論你做了什麼·你都是我的……誼子。”
楚謙益回身抱住賀寧馨,將臉紮在她懷裡,低聲道:“…我好想我孃親……”
賀寧馨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好緊緊地抱住楚謙益,不斷低聲安慰他。
楚謙益的心情好了一些,從賀寧馨懷裡抬起頭來,斬釘截鐵地道:“誼母,這一次,我不會再忍。我會跟她鬥到底!就算鬥不過她,我也認了!”說著,又將今日在宮裡發生的所有的事,包括宣西南將軍夫人入宮,讓她畫押的事,都說了一遍。
賀寧馨本來還想再勸勸楚謙益,可是看見他決絕的樣子,還有他以前說過宮裡比家裡都好的話,也咬了牙,道:“別怕。有誼母在,你想做仟麼就去做。 誼母不會讓人再傷害你的。”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賀寧馨已經對寧遠侯府徹底死心。益兒襲不襲爵已經不重要了,這個藏汙納詬的府邸,就應該落得個“白茫茫大地真乾淨”的下場!
“你回府之後,儘管大鬧,絕對不要再姑息。不過我也要提酷你,此事沒有你想得這樣簡單。你拿著的這個西南將軍夫人畫押的證詞,不一定能作為證供的。”賀寧馨提醒楚謙益。
楚謙益一拍腦袋,有些悔不當初:“呀,忘了再整兩張證供了。”依《大齊律》,要有三張證供才有效用。當初告裴舒芬“犯口舌”的時候,就是蒐集了三張證供才成事的。
賀寧馨笑著誇他:“不用沮喪了。你才學了多久的《大齊律》,就能想到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