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寧馨只要順便推波助瀾一把,就能引起宏宣帝和安郡王對此女的另眼相看。到時候,就是宏宣帝和安郡王的麻煩了。賀寧馨自覺自己對宏宣帝已經仁至義盡,這寧遠侯府最後的一個退路也被她送上門了,宏宣帝應該會放益兒和謙謙一馬吧?
裴舒芬在寧遠侯府裡,盤算得卻與世人不同。
晚上寧遠侯楚華謹也回了府,吃完晚飯,便去裴舒芬的房裡坐了坐,有些不虞地問道:“聽說你今日,大鬧了皇后娘娘的靈堂?”其實是單先生告訴他的。
裴舒芬臉上一紅,給楚華謹屈膝行了禮,又將靈堂上的事說了一遍,只是隱瞞了自己的藥瓶掉了出來的事。
楚華謹聽了一會兒,道:“你以後也要小心些。雖然為皇后不平,可是也不能做得太出格。”
裴舒芬有自己的道理,聞言對楚華謹道:“侯爺,不是妾身非要這樣出格,實是不如此,不足以證實妾身的猜想。”
楚華謹看了過去,皺眉道:“什麼猜想?”
裴舒芬胸有成竹地笑了笑,道:“皇后的死,有蹊蹺。”
楚華謹心裡一動,嘴上卻還是道:“女人生孩子,本來就是一腳踏在鬼門關裡。皇后年歲大了,這一胎來得比往常艱難,也是常事。”
京城的高門裡頭,如今也有些謠言,說皇后死得突然,說不定是為人所害。各種猜測都有,卻無人敢真的指向誰。實在是皇后一去,宮裡頭就皇貴妃一人獨大。
朝裡的人都知道,皇貴妃當年,可是聖上明公正道的太子妃,乃是真正的原配。更別說後來她又深明大義,自請下堂,全了宏宣帝的名聲,又助了他一臂之力。有過這樣大功勞的女子,朝臣們都覺得,聖上說不定會藉機立了皇貴妃做繼後。
更重要的是,皇貴妃還有一個兒子。就算年歲小,可是對於帝王家來說,說不定反而是長處,並不是短處。
楚華謹聽到傳言,雖然有些不高興,可是也沒辦法。——他自己都續絃了,總不能攔著皇帝不讓續絃吧?況且皇貴妃就算做了皇后,也是繼後,無法跟皇后的元后身份相提並論。就像裴舒芬在裴舒凡的靈前也得執妾禮一樣。
裴舒芬看著楚華謹不以為然的樣子,有些著急地道:“他們攔著所有人,不能靠近皇后的棺槨一步,不是心裡有鬼是什麼?——就連三位皇子,也沒有見上皇后娘娘最後一面”
“你問過三位皇子了?”楚華謹有了點興趣。
裴舒芬點點頭,“問了。他們說,是宮裡的人給皇后裝裹,由皇貴妃親自看著的。”
楚華謹低頭沉吟了半晌,緩緩地道:“這事到此為止。你別再多此一舉了。”
裴舒芬大急,忙道:“怎麼叫多此一舉呢?——好歹也要給娘娘討回個公道總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就送了命”
楚華謹嘆了口氣。他到底是放過一任外任,又在京城裡做了數年的官,對這些事,比裴舒芬這個只在內宅打轉的婦人還是看得透徹些,聞言只是苦笑著道:“如何討公道?——你有證據嗎?人證?還是物證?你是能將宮裡的穩婆尋一個過來作證,還是能得到皇貴妃親筆批示的字條?”
裴舒芬窒了窒,嘀咕道:“雖然沒有明證,可是有反證。”
“反證?”楚華謹眉頭皺了起來。
“我們找不到穩婆,不是我們沒本事,而是這些人都不在了。——侯爺想一想,為何這些人不在了?不就是被殺人滅口了”裴舒芬說得有些激動起來。覺得這樣明明白白的證據,這些人怎麼就看不出來呢?
楚華謹卻趕緊打斷她的話,站起身呵斥道:“胡說八道什麼殺人滅口——那些人服侍皇后娘娘不利,讓娘娘小產滑胎又送了命,理當賠命。聖上處置他們,就是為皇后娘娘出氣。”又拿指頭對著裴舒芬點了點,道:“你可要記著,你是我寧遠侯的夫人,你的一言一行,人家都看在眼裡。別就記著自作聰明,一葉障目,到時候惹禍上身,可別怪我”說著,大步走了出去。
裴舒芬不甘心地追了出去,問道:“這麼晚了,侯爺去哪裡?”
楚華謹頭也不回地道:“我去外院,尋單先生商議些事情。”
裴舒芬咬著下唇,看著楚華謹的背影消失在中瀾院的院門外面,恨恨地踹了一腳大門,回身進屋裡去了。
晚上沒有丫鬟陪夜,裴舒芬又進了自己的琅繯洞天,做了幾瓶補身子的藥出來。那多子丸她暫時用不著了。不過好在一年之後,正好是她五年之期到期的時候,也正好是出孝的時候。到時候再吃藥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