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陛下有旨,臣妾莫不敢從。等會兒臣妾就使人給鎮國公夫人傳話去。”
宏宣帝點點頭,道:“這事只有你出面了。”賀寧馨是外命婦,宏宣帝不能對她太過關注。
想起剛才賀寧馨說得老寧遠侯的外室,宏宣帝已經有了計較。先前他還不知道這位外室手上有這麼大的財力,倒是小看她了。如今既然知道了,那老寧遠侯大概不可能只給她留下銀子這麼簡單。這條線,到底讓誰去跟一跟呢?若是真的如同他想得一樣,老寧遠侯留下的最後一根暗線,就終於要浮出水面了。
宏宣帝有股如釋重負的感覺,對皇貴妃笑道:“你也別小看婦人之間的咀晤閒聊,有時候,這些閒話裡面,可是藏有玄機的。”
皇貴妃不明白,問宏宣帝:“陛下什麼意思?”
宏宣帝笑吟吟地看了皇貴妃一眼,並未解釋,又閒話了幾句,和熙公主已經送了四皇子回來。
看見父皇也在這裡,和熙公主有些驚訝,忙行禮道:“見過父皇。”
四皇子也有樣學樣,行完禮,就飛撲過去,抱住了宏宣帝的腿,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道:“父皇,小四的南瓜糯米餈……嗚嗚。”忍了一天的四皇子終於忍不住了,放聲大哭起來。
和熙公主有些惴惴不安。
宏宣帝剛才站在屏風後面,卻是已經對這件事知道得一清二楚。
“小四,你做錯了事,就要受罰。你現在哭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阿姐罰得不對?”宏宣帝的彎腰抱起了四皇子,可是並沒有被他的眼淚打倒。
四皇子止了哭,眨了眨淚意盈盈的大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抱了宏宣帝的脖子,將頭埋在他的肩膀上。
這幅樣子,當然就是在認錯了。
皇貴妃也嗔道:“小四你快下來,向你阿姐認錯。”
四皇子趕緊從宏宣帝身上掙了下來,對和熙公主又賠禮道:“阿姐,我不是有意的……就是,就是心疼那些南瓜糯米餈……”
和熙公主才鬆了口氣,含笑道:“以後可要記著別在阿姐的花樣子上亂畫了。”
四皇子抬起頭,氣鼓鼓地道:“小四要學畫畫畫的比那畫師好,阿姐就只要小四的畫做花樣子”
和熙公主抓起四皇子白胖的小手看了看,道:“嗯,阿姐等著。”
宏宣帝含笑看著姐弟倆互相打趣,溫言道:“小四記著,以後要聽你阿姐的話,不要再胡鬧了。至於學畫畫,”宏宣帝頓了頓,“還是先練好字吧。你今兒描了幾張紅?”
四皇子的額頭頓時冒出了斗大的汗珠,慢慢往和熙公主那邊蹭過去,仰頭看著和熙公主道:“阿姐帶小四去描紅啊?”
和熙公主想點頭,又想著四皇子一直在自己這裡,皇貴妃會不會不高興,偷眼向皇貴妃看了一眼。
皇貴妃看向和熙公主的眼睛,笑著道:“那就麻煩和熙公主了。只要你別嫌小四煩。”
和熙公主馬上笑道:“不煩,不煩。——有小四跟我作伴,我高興著呢。”
皇貴妃憐惜和熙公主沒有玩伴,沉吟道:“陛下,不如召臨安鄉君入宮,陪伴和熙公主?”臨安鄉君便是楚謙謙的封號。
宏宣帝心裡有事,恨不得趕緊去養心殿裡召了自己的首輔閣臣議事,聞言只是漫不經心地道:“後宮之事,你暫時拿主意吧。朕去批摺子了。”說著,離開了鳳栩宮,回養心殿去了。
和熙公主以前總覺得皇貴妃奪了自己母后的寵,可是自母后去後,因了小四的關係,和熙公主到皇貴妃的鳳栩宮的次數多了些,卻讓她發現,父皇對於皇貴妃,並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隆寵。看上去,也就同他們的母后差不多的樣子。
和熙公主的心裡平衡了許多。
看來大哥說得很對。在父皇心裡,最重要還是他的江山社稷。
和熙公主有些同情地看了皇貴妃一眼,默不做聲地福了一福,便帶著四皇子去她的宮裡去了。
皇貴妃如今掌六宮鳳印,雜事纏身,也沒有很多時候跟四皇子在一起。所以四皇子自己尋了一個玩伴,皇貴妃也甚是安慰。
這邊賀寧馨在嵐昭儀宮裡坐了一會兒,說了些閒話,又看了看五皇子,見他年歲雖小,卻比四皇子還有沉穩的樣子,笑著對嵐昭儀道:“小孩子都是活潑愛鬧的性子,娘娘可別拘束了五皇子。”
嵐昭儀憐愛地撫了撫五皇子的腦袋,道:“孩子的性子是天生的,我可從來沒有教過他什麼。”
賀寧馨便不言語,跟著說了幾句話,便離宮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