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裴舒芬旁邊,柳夢寒覺得自己活脫脫像個伺候人的老媽子,心裡愈發氣悶,面上還是一派祥和,笑著對賀寧馨深施一禮,道:“見過鎮國公夫人。”
裴舒芬對賀寧馨笑了笑,指著柳夢寒道:“這是我們老侯爺的二房,柳太姨娘。”
賀寧馨不過隨便點點頭,便轉身對裴舒芬道:“太夫人在哪裡?”根本不搭理柳夢寒的殷勤。
柳夢寒面子上有些掛不住,讓到一旁,對賀寧馨笑道:“太夫人在裡間屋裡歇著呢。鎮國公夫人可要跟我去看看?”
賀寧馨眉頭微蹙,對柳夢寒道:“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像是打發下人一樣。
柳夢寒的臉色再也撐不下去,看向裴舒芬道:“夫人,你看……?”
賀寧馨更是皺眉,對柳夢寒正色道:“什麼你呀我呀的?——你是什麼身份?寧遠侯夫人是什麼身份?你也配在我們面前稱‘你’、‘我’?”
柳夢寒心裡一動,往賀寧馨臉上仔細看去,見她一臉嫌惡的樣子,七情上面,倒是不難對付。
“鎮國公夫人說得是,是婢妾僭越了。”柳夢寒忙陪笑。
賀寧馨揚了頭,輕哼一聲,對裴舒芬道:“我們進去吧。”
裴舒芬心裡疑惑,不知賀寧馨怎麼同往日不一樣。帶著賀寧馨進了太夫人的裡間屋子,裴舒芬又偷偷勸賀寧馨:“她好歹是長輩,鎮國公夫人還是要給她幾分面子。”
賀寧馨不虞地道:“她又不是我的長輩,關我什麼事?——當初那鄭嬌不是她帶來的?我還沒找她算帳呢”
裴舒芬恍然大悟,才明白怎麼賀寧馨看柳夢寒不順眼。——原來是因為柳夢寒給賀寧馨的男人帶了個“外室”上京了。
這種事,不管放在哪個女人身上,都無法心平氣和。
進了太夫人的屋子,賀寧馨看見太夫人的心腹婆子孫嬤嬤坐在一旁給太夫人餵飯,旁邊還站著一個眼生的婆子,便問道:“這位是?”
裴舒芬指著那婆子道:“這是柳太姨娘的婆子蔣姑姑。”
賀寧馨做出頤指氣使的樣子,同樣上上下下打量了蔣姑姑一眼,打鼻子裡哼了一聲。
裴舒芬忙道:“蔣姑姑還不過來見禮?”
蔣姑姑忍住氣,過來給賀寧馨福了一福。
賀寧馨翻了個白眼,道:“論理,你該跪下給我行禮才是。”
蔣姑姑大怒,可是看見站在門口的柳夢寒對她使了個眼色,便將怒氣強壓了下去,對著賀寧馨跪下磕了頭。
賀寧馨繞過跪在地上的蔣姑姑,走到太夫人床邊,隨口問了問孫嬤嬤太夫人的病情怎樣。
孫嬤嬤忙放下碗,給賀寧馨行禮。
蔣姑姑跪在地上,起也不是,坐也不是,十分尷尬。
賀寧馨眼角瞥見柳夢寒站在門口看著她們,便回頭對蔣姑姑道:“起來吧,跟你們姨娘一起去沏茶去。”
裴舒芬也趕緊賠禮道:“是我疏忽了。”又命蔣姑姑快去沏茶。
蔣姑姑起身,跟著柳夢寒一起往外面的茶水房裡去了。
賀寧馨來看太夫人,不過是個幌子。見柳夢寒主僕二人已經出去了,賀寧馨便跟著裴舒芬來到外面的暖閣裡坐下,對裴舒芬餘怒未消地道:“我就看不上柳氏那愛裝的樣兒”
裴舒芬心裡暗笑,忙道:“鎮國公夫人是不是看錯了?我們柳太姨娘實在是賢良得很呢。”
賀寧馨湊到裴舒芬耳邊,像是說一個天大的秘密一樣,道:“你們這個柳太姨娘,真是不簡單呢。你看她故意穿得這麼寒酸,其實身家豪富,幾乎趕得上大齊朝首屈一指的皇商羅家一半的身家……”
皇商羅家的身家,是幾輩子積累起來的。
而柳夢寒,只是一個富貴人家的外室,論根基,當然比不上皇商羅家。
可是賀寧馨卻說,她一個人的身家,能比得上皇商羅家一半的身家
這個數目,可比柳夢寒跟裴舒芬交得底還要多兩倍。
裴舒芬心裡一動,忙著套賀寧馨的話,故意道:“我不信。柳太姨娘進府的時候,可是就帶了兩個孩兒進府呢。”
賀寧馨裝作上了套的樣子,正色道:“我可不信。我聽鄭嬌對她堂妹鄭娥提過,這柳太姨娘在西南的時候,吃得住得都不比京城裡的大戶人家差,還說,你們柳太姨娘親口告訴她,老侯爺給她留下了這個數。”伸出手在裴舒芬面前比劃了兩下。
裴舒芬看得心驚膽戰,問賀寧馨:“此話當真?”
賀寧馨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