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方子也行,柳夢寒忙起身謝過裴舒芬。
幾人說了會兒話,楚華謹便和裴舒芬一起入內室去見太夫人。
太夫人躺在床上,面上蠟黃,雙目無神,看見楚華謹進來,太夫人嘴裡“唔唔”幾聲,想要起身的樣子。
楚華謹想上前去扶太夫人,柳夢寒身邊的蔣姑姑卻已經快步上前,同太夫人的心腹婆子孫嬤嬤一起,坐到了太夫人床頭,扶起了太夫人,對楚華謹和裴舒芬道:“侯爺、夫人,太夫人想跟侯爺說說話呢。”
太夫人掙了掙,連胳膊都抬不起來。
楚華謹也坐到太夫人床邊,輕聲安慰道:“娘,您放心養著。我明兒去尋宋醫正過來,給娘瞧瞧。娘應該很快就會好了。”
太夫人還是說不出話來,只是流下了眼淚。
蔣姑姑拿了帕子輕輕的給太夫人拭淚,對楚華謹和裴舒芬道:“太夫人歡喜得都哭了。以後侯爺和夫人多來看看太夫人,太夫人肯定會好得快些。”
裴舒芬站在一旁,冷眼看著,怎麼看,也不覺得太夫人是“歡喜”得哭了。
可是太夫人到底是為什麼哭,又關她什麼事呢?這些年來,太夫人將裴舒芬最後一絲討好的心都磨損光了。此時她不落井下石,已經是夠對得起太夫人了。
楚華謹在旁邊坐了一會兒,隨口安慰了幾句,又抬眼將屋裡打量了一下。
屋子東面牆腳下,擺著一個半人高的青瓷花瓶,裡面插著幾支粉芍藥。床對面的炕上擺著紫檀木的炕桌,和幾個妃色的大迎枕。再上面便是掛著細竹簾子的南窗,窗臺上寬寬的,擺著三個水晶瑪瑙碗。碗裡注著清水,養著瑪瑙石。東面靠牆的正下方,擺著一溜三把扶手官椅,墊著厚厚的墊子,旁邊便是一個一人高的大屏風。
整間屋子裡陳設清新雅緻,似乎比太夫人沒中風的時候,還要好上三分。更沒有一般病人屋裡特有的那股難聞的氣味。
楚華謹滿意地點點頭,起身對柳夢寒行了一禮,道:“難為柳太姨娘了。等我娘病好了,自然不會虧待柳太姨娘了。”
話音剛落,太夫人便暈了過去。
孫嬤嬤忙道:“太夫人又暈了。”
柳夢寒忙對外面吩咐道:“太夫人又暈了,趕緊拿藥過來,再請大夫過來針灸。”
屋裡一時忙碌起來。
楚華謹和裴舒芬便起身出去,不在這裡添亂了。
出了慈寧院的大門,楚華謹感慨道:“想不到柳太姨娘,居然有這份心。”
裴舒芬不屑地撇了撇嘴,卻沒有多說什麼,跟著楚華謹回了中瀾院,服侍他躺下。
楚謙益和楚謙謙回了慈寧院,看見滿院子裡在種樹,便上前問了一聲,知道是楊樹,楚謙益看了楚謙謙一眼,有些狡黠地道:“妹妹,以後你又有新的東西可以禍害了。”
楚謙謙哼了一聲,小腦袋一揚,道:“不過是幾棵樹而已。”又問楚謙益:“哥哥,你確實好了,不怵楊花粉了吧?”
楚謙益點點頭,道:“嗯,早就好了。上次跟著三皇子去郊外跑馬,被那裡的楊樹枝抽了幾下,回來也不過是癢了一陣子,泡個澡就好了。”
兩人便不把這些楊樹放在心上,說說笑笑地回了自己的屋子。
兩人的貼身媽媽趕緊跟了上去,將兩人安置好,又去小廚房看晚飯準備好了沒有。
因了太夫人病重,柳夢寒掌了慈寧院的大權,楚謙益的貼身媽媽周媽媽和楚謙謙的貼身媽媽王媽媽,便更加警惕起來。他們四人輪流值班,將兩個孩子看得滴水不漏。
柳夢寒卻似乎沒有為難兩個孩子的意思,將有關兩個孩子的事情都交給周媽媽和王媽媽全權處理,自己完全撒手不管。
楚謙益和楚謙謙的晚飯,當然是慈寧院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由兩人的另外兩個貼身媽媽親自在廚房看著,做好了端過來的。吃之前,有人專門試菜,跟宮裡的排場差不離。
寧遠侯府裡最近發生的事情,賀寧馨在鎮國公府裡也略知一二。
楚華謹的病,是賀寧馨意料之中的。自從前不久,她在自己的須彌福地裡,看見了裴舒芬做得解雷公藤毒性的藥丸,便知道一切事情正朝著她的佈局逐步發展。
不過寧遠侯太夫人的突然中風,卻是賀寧馨有些意外的。從楚謙益和楚謙謙的貼身媽媽那裡,賀寧馨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不過一時之間,她也算不準太夫人到底是自然中風,還是人為中風。
以寧遠侯太夫人這一年來經受的打擊來看,賀寧馨本以為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