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榮捏緊手中的木釵,她直覺,那人不含好意!
顧榮等了一會,見沒發生什麼事情,也沒放鬆警惕,時不時看著往山上去的階梯,等著秦卿他們下來。手中無意識的雕刻著,等她注意手中木釵之時木釵已經毀壞得差不多了。顧榮有些惋惜,她想給秦卿雕一支釵,不過也罷,後日去京城找上好的翡翠,她給秦卿雕一支玉簪。她自己犯的錯,慢慢來賠罪。
顧榮在山下警惕的等候著,也不知山上的秦卿和顧魚如何了。等待總是讓人覺得漫長,顧榮一會想著秦卿挺著大肚子會不會很難受,一會想著漕幫的事要怎麼辦。
想半天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漕幫這麼做,也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搞鬼,明明白白的告訴她不讓她插手官鹽的事!顧榮想了想,漕幫和她還沒有利益衝突,暫時還不會對她如何,也不知道漕幫背後站著的人是誰,顧榮揉揉眉頭,不是說江湖和朝廷互不相干麼,這下又是怎麼一回事?顧榮煩躁得很。
在山下等了一個多時辰,秦卿和顧魚才姍姍下來。秦卿臉色很是蒼白,搖搖欲墜,身邊的麼麼大半都沒跟在身邊,顧榮一慌,急忙過去半抱著他上馬車,心疼問他身體怎麼樣了。秦卿喝一口水,臉上還是很蒼白,噓噓喘著氣。顧榮急了,瞪了顧魚一眼,“怎麼回事?”
顧魚面上也帶著焦急憂色,顧榮問了,他張了張口什麼都沒說出,只搖搖頭,眼睛紅紅的,卻一句話都不說。顧榮抱著秦卿,小心給他順氣,心裡突突的跳,急得眼睛都紅了,“我讓麼麼給你找大夫,沒事的,沒事的。”說完大聲吼著讓人去找大夫。
秦卿也沒有阻攔,手撐著後腰,拉著顧榮的手讓她給他揉,“漲得疼。”一會又覺得心口疼,又拉顧榮給他揉胸。秦卿素白的臉上大汗淋漓,張著嘴小心吸著氣。
顧榮心疼得要恨死自己了,明知秦卿懷孕,還讓他跑來跑去,忙裡忙外的,這幾天還跟他鬧脾氣讓他休息不好……又轉頭厲聲問顧魚:“是什麼事情,給我說!”
顧魚咬唇,臉上很羞愧欲死,而顧榮臉上恨不得要吃了他的表情更讓他害怕,顧魚眼淚突突的掉,話也說不出來。秦卿拉了顧榮的手搖搖頭,讓她先別問,顧榮也覺得自己昏了頭了,現在還想什麼亂七八糟的,追究責任也不是這時候。
讓人去租借一件民房,顧榮抱著秦卿到床上躺著,自己跪坐在一旁手足無措。顧榮覺得很惶恐,要是秦卿出了事情,她要怎麼辦,前一刻,她才發現,她已經完完全全沒有把秦卿當秦青的寄託了,秦卿完全融進她的生活,住進了她生命之中,如今秦卿是她紮根在這個陌生時代的根本所在,是她在這裡生存的全部意義,若是秦卿出了什麼事情,她要怎麼辦?
一剎那的惶恐,讓她恨極了她自己,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錯……
顧榮雙眼猩紅拉著秦卿手,不停安慰秦卿,“不會有事的,卿兒,你不會有事的。”秦卿肚子一抽一抽的疼,隱隱要下墜,秦卿也很怕,臉色蒼白,可一抬眼見顧榮比他更驚慌,像要失去一切幼獸的驚慌失措,彷徨無所依。秦卿心裡突然就安定了,忍著腹痛,支起身體撲進顧榮懷裡,“我不怕,不會有事的。”
在顧榮兢兢惶惶的時刻,大夫才氣喘吁吁趕到,沒來得及摸一把汗水,就被顧榮兇狠拉去把脈了。大夫也是年紀大了,迷了好久眼睛才回應顧榮眼巴巴的眼神,臉上很是不悅,“受了驚,又遭到衝撞,他身子虛弱,胎氣不穩,我給他施針,再開幾服藥,回去煎了吃,以後不得再受驚嚇了。”
顧榮驚惶的心才鬆了一些,秦卿也虛弱笑笑。大夫哼哼幾聲:“還好我懂施針,否則你這胎還要不要了?”顧榮臉白了白,無言以對,只能默默看著大夫給秦卿施針,在一旁安安靜靜待著,半點聲音也不敢發出。看秦卿慢慢睡著了,大夫收針之後寫了藥方讓人跟他去抓藥才晃悠悠的走了。
顧榮還很是後怕,抓著秦卿手,心還在蹦蹦的跳,大面錘鼓都沒那麼大的震動。後怕之後身體有些發軟,想去拿帕子給秦卿擦汗,一站起來,腳一跪就倒在地上,顧榮苦笑,回頭趴在床邊,緊緊抓著秦卿的手一動不動,用袖子給他拭汗。
顧魚站在門邊愣愣看著顧榮,不敢進門,也不能轉身出去,腦子一片空白,原本還倖存的羞澀榮幸蕩然無存。
突然顧榮狠厲的眼神盯住他,顧魚身體一顫,挺直身體垂著眼簾一動不動。門外夕陽西下,天邊燒得火紅,這樣的天,原本該是喜慶的日子,卻讓顧魚心裡冰涼冰涼的。
☆、89認錯
顧榮狠狠瞪著跪趴在地的奴僕;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