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的機率實在是微乎其微。
許安捱了一頓打,儘管身上十分疼痛,可是對他而言,自己還沒有死去,而阿虎阿豹已經離開,相當於危機已經解除,所以,儘管他現在因為疼痛而扭曲,可是心理上卻是十分的放鬆的。而這樣的放鬆,卻是許顏施展祝由術的最好契機。
只見許顏款款走到他的身邊,然後蹲下,許安感覺到有人在他身邊蹲下的時候,轉過頭朝那人看去,就看到那女子手中拎著一條鏈子,下面還有一個墜子,不停的晃動,本來就已經有些渾渾噩噩的腦子,更加的轉不過彎來,眼睛隨著那墜子不停的左右轉動,直到他覺得有些神情恍惚,才聽到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你現在很累,很困,很想睡覺。”
許安的雙眼漸漸的閉上了,在許顏的施術之下,混混的躺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然而,那沙啞的聲音一直在響,可是那人究竟說了什麼,他卻一點印象都沒有,直到完全失去意識。
許顏見施術完成,許安已經徹底進入深處的睡眠,才靠著低啞的嗓音,緩緩的說道:“等你醒來之後,你會忘記今天見過我,你的記憶只停留在阿虎阿豹打斷了你的腿那一刻。直到我說出原諒你了,你才會恢復行走。”
許顏將最後的解術契機做好,方才收起了吊墜,算是完成了整個施術的過程,飄然回到轎子旁邊,俞師攸已經在那裡站立了片刻,親眼看著許顏施術,不由得眯上了眼睛,他沒有想到,許顏所謂的方式,就是使用祝由術。
祝由術他從前只有聽聞過,卻從未見過,只知道是一種非常神秘的方式,可以讓一些奇怪的病患,離奇的好起來。更甚至,可以給人洗腦,讓人無條件的服從,可以說,是一門非常可怕的術。
許是俞師攸看她的眼神太過驚訝,以至於許顏很難忽視,想著今天這件事情,還是多虧了他的幫忙,才能完成,又想著她總歸還是不希望被他所害怕,只得硬著頭皮,忍受著嗓子過度說話所帶來的灼熱疼痛,對俞師攸解釋道:“我原先的夫家是醫藥世家,這祝由術是我在書房裡偶爾看來的,今天也是第一次使用,還不知道效果好不好。若不是他到底是我兄長,我也就不用這麼為難了。”
說罷許顏微微皺起了眉頭來,她說今天這是第一次使用催眠,倒真是沒有說謊,從前研究得厲害的那個也不是她,而是李勝,說到底,今天這麼做,究竟有沒有效果,她自己心裡也是沒個底。所以才戴了面紗,就是防止若是施術不成功,也不會被許安認出來。
俞師攸這才恍然,許顏從前的夫家張家,是臨城有名的醫藥世家,家中醫藥典籍的收藏十分的豐富,許顏又是個識字的,會偶爾翻到這祝由術倒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只是,她竟是第一次施術,這麼沒有把握的事情,她竟然也會做,倒是讓他不由得哭笑不得。她終究還是太心軟,繞了這麼個大圈子,最終的目的,也不過是為了給許安留條後路罷了。
許顏小心的觀察著俞師攸,見他面上神色恍然,隨後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向自己的目光一如從前,並沒有帶著厭惡和恐懼等負面的情緒,這才在心裡稍稍的鬆了一口氣。她對俞師攸總歸是有些好感的,無論如何,也不希望自己被人家討厭。
“走吧,我送你回去。”俞師攸見許顏眼裡的明顯的送了一口氣的神情,心中不由一動,她應當也是有一些在乎自己的吧,不然何必擔心他會用什麼樣的目光去看待她,這樣一想,俞師攸就覺得心裡舒坦了不少,原先那還有幾分不快的感覺,全部都拋到腦後去了。
許顏聞言,乖順的點了點頭,今日的事情也就到此了,她本欲晚一些回孃家去一趟,該鬧的總還是要鬧,否則這個被傷了的嗓子,差點一命嗚呼的受害者的反應,也未免太奇怪了。許顏揉了揉額角,一想到還要去面對許家人,她就覺得頭疼。
她努力的想要當好許顏,奈何思想上實在是無法與古人同化,而且相處的時間尚短,實在是很難培養出什麼深厚的感情來,相反,她更多的是看到古代女性在家中的地位,看到了她們在受到了委屈和不公正待遇時候,只能咬牙忍受的委屈。看到了許家人儘管惦記著血緣上的聯絡,卻仍舊會有各自的私心,哪怕明知是錯的,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樣的處事方式,是她決計不能認同的。
她李憂不是許顏,不是拖泥帶水的那種性格,既然沒有深厚的感情,她也不必刻意的去維持表象,這一次若是許家的人,真的為許安求情,甚至是在許安和她之間,毫無懸念的選擇了許安的話,那麼,她也可以徹底的解脫,從許家脫離出來。從今而後,劃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