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許顏些許,若是不細看,當真看不出什麼來,可實際上,卻變相的擋在了許顏的身前,阻攔了來自俞老太太的視線和不悅等等情緒所造成的壓力。可是,他只上前了半步,微微的超越許顏些許而已,他還沒有忘記,與他們對峙的那個人是自己的親孃。
這半步只是他的一個態度,他會站在許顏的身前,為她遮風擋雨,可是,因為發難的物件是您,是他的孃親,所以,他還兼顧著親情和孝道,僅僅只以這微弱的強勢,面對俞老太太,告訴她,他不會因為喜歡許顏,就忘記了自己姓什麼叫什麼,是誰養大的。
許顏或許想不明白這半步的關鍵,可是活了這麼半輩子的俞老太太怎麼會不明白,兒子這是在向她表態呢,他的固執,他的堅定,以及他的選擇,清清楚楚的擺在面上,讓她也看得明明白白。
兒子是她生的,也是她養大的,是個什麼性子,她是最清楚不過了,一旦決定了的事情,就絕對不會改變,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所以她從一早就知道,今天絕對不是個好的談話時機,也絕對不是個好的讓許顏知難而退的機會,她明知道這個時候把許顏叫來,攸兒也一定會跟著來,她想知道的,也不過就是攸兒的態度罷了。
“娘,我們昨日都累了一晚上了,兒子現在什麼也不想談,許顏也該回去好好休息,並且陪陪妮兒,有什麼事情,不若改天等我們精神都養好了再來談吧。”俞師攸見俞母一直不說話,只是瞪著許顏,眼看著氣氛越發的古怪,不由得苦笑著開口。莫說是許顏了,就連他忙活了這麼一晚上,加上早上一連串的衝擊,都覺得精神疲乏得緊,哪裡還有半分精神來面對自家孃親的發難。
明知道他現在十有八九是跟許顏在一起,娘還把許顏叫了來,他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娘這是在逼著他表態,要先看看他是什麼態度,才好決定怎麼對付許顏。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既然娘想知道他的態度,他也就不吝嗇表達他的意願了。不過,既然表態完了,是不是可以放他們去休息了呢。
若是換成了是旁人或者是別的事情,他決計不會這麼頭疼的,他處事向來決斷,無非也就是利益的多少與割捨,他還不至於無法做決定,了不起也就是割捨一部分去換取另一部分罷了,可是,這一次,一邊是自己喜歡的女子,一邊是養育自己的母親,他卻是兩邊都不想放棄,兩邊都不想割捨的。
俞師攸的提議,對許顏而言,簡直猶如天籟,她現在真的是覺得精疲力竭,只想矇頭大睡,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念頭,漫天飛舞,讓她根本就無法思考,不論是他們倆個的未來,還是妮兒和妮兒那個明明已經死了,卻又突然冒出來的父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全在她腦子裡轉悠,加上疲勞,她甚至得強打起精神來,才能讓自己不走神,簡直是太辛苦了。
俞老太太看了看許顏,又看了看自家兒子,最後冷哼一聲,什麼也沒有說的起身離去了。說到底她還是心疼兒子了,難得看到俞師攸那滿臉的疲憊之色,從他爹過逝之後,他獨自一人撐起整個俞府之後,這樣的表情就甚少在他臉上出現,他總是淡淡的笑,平靜的說,凡事有他。今天竟然會在他臉上看到疲憊的神色,怎麼能不讓她這個做孃的心疼。凡事過猶不及,今日她已經看到了攸兒的態度,便罷了吧,至於怎麼讓許顏知難而退,她不著急,來日方長。
俞老太太的離去,讓許顏著實送了一口氣,她不是第一次見俞老太太,只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原先那個笑得慈祥和藹的老太太,只是繃著一張臉,就給予她這麼大的壓力,幾乎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一想到以後說不定得長期與老太太作戰,許顏頓時覺得頭大如鬥,有種想要立刻掉頭逃跑的衝動。
許是看出許顏的退縮,俞師攸執起她的手來,將許顏轉過身來,與他對視,看著許顏的雙眼,堅定的道:“許顏,你信我!”
要相信他會將這一切都解決好,信他會一直牽著她的手,信他會如他所言,不論有什麼風雨,他都會站在她的前面,跟她一起將這條不平坦的路走下去。
而他需要她的信任,他們之間的這條路的確是不好走,所以他更加希望他們能彼此信任,唯有用信任,才能更加堅定他們的信念,才能讓他們之間的感情更加牢固,才能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他想和這個女子繼續走下去,而不是半途而廢。
不過只是三個字而已,卻奇蹟一般的安撫了許顏有些躁動的心。人與人之間貴在信任,別看著信任不過二字,可是卻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的,尤其是在一條不算平坦的路上,難免會遲疑,會對自己和對方不堅定,往往一段感情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