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書,上午時間一晃而過,甚至沒感覺到飢餓……
卻在午時將過的時候,朗月齋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武青悠看得入神,並沒有聽到。
東皋走進藏書室時,便看到那個資質最差的弟子站在書櫃旁,專心致志地看書,他今日之所以來此,便是聽到了她回山的訊息。
他輕咳了一聲,在安靜的藏書室格外響亮,就是武青悠專心致志,也不免被驚動了。
“先生……”武青悠放下手中的書冊,恭恭敬敬地喚了一聲。
“嗯,”東皋點了點頭,“你怎麼又上山來了?”
武青悠想了想,爹爹中毒一事,萬萬不能說出去,不管那下毒之人是誰,但絕對不會是一個普通老百姓,於是她答道:“就是突然想看看醫術,所以回來了。”武青悠也知道先生若是無事萬萬不會主動出現在她面前,於是也問道:“先生有事?”
東皋點了點頭,“原本無事的,只是聽到你上山了,所以來跟你告別一聲。”
“告別?”武青悠一愣,“先生要離開雲國了?”
“嗯,我來雲國快一年了,也該離開了……”東皋的聲音不輕不重,像是在懷念什麼一般喃喃著道。
能在這一年裡,成為東皋的弟子,她已經很滿足,雖然她未曾真正從他身上學到很多知識,但是她卻從他身上學到了很多道理。
知識可以由看書獲得,可是對待學習的態度和方法,不同的先生卻能帶出不同弟子。
她沒有主動詢問先生要去什麼地方,因為那不是她能關心的,只是說道:“先生一路順風,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見到先生?”
“待你把藏書閣中的書看得差不多了,就能再見到為師了。”他說這話的時候,是笑著的,她也不知道他說得究竟是真話還是玩笑話,只覺得先生身上似乎有一團謎,她既沒興趣去解,也沒能力去解……
說到這裡,東皋從懷裡摸出一本書來,遞到她面前,“為師看得出來,你心裡有很多事情,這本書留給你,你好好看看。”從第一天起,這女孩兒身上散發的毅力和眼裡深埋的似悲似痛的情緒,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以前不提,是因為與他無關,可是漸漸地,他在她身上竟看到了她的影子,同樣倔強,同樣堅毅,也同樣有著一份看似憨頑卻明晰人心的力量。
在他看來,聰穎敏捷的天資固然重要,可是如她和她那般彷彿能洞悉人心卻更是萬里無一。
武青悠從他手中接過書冊,封面上並無半個字,她也沒急著開啟,只是對著東皋行禮道:“謝謝先生。”
東皋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
在他臨走之前,武青悠突然揚起聲音問道:“先生,藏書室有沒有關於毒藥的書?”
東皋身子一頓,微微側頭看了一眼她手中握著的書本,什麼也沒問,只是說道:“二樓第三個房間裡去找,鑰匙在忠伯那裡。”說完,便真的離開的朗月齋。
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見面,只是經過了前一世,現在的她,除死無大事,只要還在這世上,只要還有機會見面,那麼相隔遠點又有什麼關係?
是以,她很快便整理好情緒,也邁腿出了朗月齋,找忠伯拿鑰匙去了。
一樓裡也有不少醫書,不過多是講病例,而無藥理一類。
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出爹爹的病因來,或許這種毒藥很稀有,可是她相信,只要她努力翻找,先生的藏書裡一定會有這一類的東西。
走進了二樓第三個房間,這房裡一共只有六個書櫃,一路尋找過去,才看到毒藥書籍類。
當即一本一本地翻看起來。
到了申時,肚子開始“咕咕”地叫著抗議了,從早上用過早餐連著快五個時辰沒進食,現在看得眼睛都有些花了,可是她捨不得浪費一點點時間,因為爹爹馬上就要領兵出征了。
就在這時,她剛翻過一頁,視線就停在了那書頁之上。
可是看著看著,她臉色越來越難看。
“豔駒子,長於荒漠,慢性毒藥,症狀與風寒相似,初始咳嗽不止,一月餘,痰中有血絲,若咳嗽轉劇烈,口中吐血,則入膏肓,藥石不可醫。”
她的視線凝固在“藥石不可醫”上,手指緊緊攥著書頁的地方已經變得皺皺巴巴的了。
果然是中毒雖然明知道是這個答案了,可她心中還是緊緊地揪了一下。
然後視線緊緊地往後移去,可是看到最後一個字,書上都沒有寫明怎麼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