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好一句關心!你從開始便處心積慮成為我的弟子,其心機深沉,不是旁人可比,我原本念你心性堅韌,刻苦努力,才收了你,如今竟敢管到我的事情上來!”
他性子偏激狂傲,更是容不得自己脆弱的一面讓弟子看見,是以說出的話,也不管講理不講理,只顧找回失去的面子。
武青悠多多少少了解了一些東皋的心理,她仍舊半垂著眼眸,恭敬的答道:“先生讚我心性堅韌,刻苦努力,青悠厚顏受下,只是對於管先生的事情,青悠自問沒有這個本事,況且……”武青悠抬起頭,看向東皋複雜得如浮雲變幻的眼眸,那雙眼裡並不像他面上表露得那般狂怒,更多的反倒是連他自己恐怕都沒有察覺到的脆弱孤寂。
“青悠自顧尚且不暇,何來時間管他人之事!”武青悠悠悠吐出,語音沉靜似水。
原本以狂怒來掩飾自己敏感脆弱的東皋,神色卻突然間萎靡下來,對著她擺了擺手,身體似被人一瞬間抽去了所有力氣,嗓音懶懶地道:“罷了,罷了,你走吧。”
說完間,他便轉過了身子,原本挺拔如蒼松的背影陡然間佝僂幾分,背景散發的蕭索寥落,好似雪原裡久久走不到盡頭的旅人。
她重生一世揹負的東西雖然重,可老天卻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可東皋呢?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有怎樣的過往,但是他還在這灘苦海里掙扎,不得脫生。
突然的,喉頭一緊,她忍不住出口喚道:“先生……”
東皋的腳步略一停頓,並未回頭,武青悠朝前邁了一步,輕聲說道:“先生,人生如夢,夢如人生,你怎知道如今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太過執著只會絆住自己的一生,放開手腳,興許會有另一番天空……還有,青悠處心積慮想成為先生的弟子的確有自己的原因,就如先生你,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辛酸事,無法宣之於口。但我既然成了先生的弟子,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青悠對先生的關心也並非隨口胡言!”
聽完她的話,東皋的身子一顫,沒有說話,也沒有轉頭,就那麼揹著她站著。
武青悠知道他此時心緒複雜,也不想再打攪他,說完,就轉身放輕手腳慢慢離去。
直到她走近朗月齋中,東皋才轉過身來,神情比之剛才更復雜了幾分,嘴裡喃喃念著“人生如夢,夢如人生……是我太過執著放不下嗎?”
他站在院子裡,視線緩緩掃過周圍的環境,看到那些抽枝剝繭的樹苗,臉上的神情陡然間緩和了一些,這個冰冷的別院,似乎因為她的到來,而變得有些不同了,他再看了一眼朗月齋的大門,才嘆了口氣,揹負著雙手緩緩走出朗清院。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他搖著頭笑了笑,收下她不過一時興起,對於他在各國收下的徒弟,每一個人身上他都只放了一定的情感,他不想等自己完全釋放感情出去後,卻永遠收不回,痛苦與懷念的感覺並不好受。他也從未想過某一天,會有這樣一個明明看似不那麼聰慧,可每每卻有驚人之語的弟子以這種方式告訴他,他不是一個人,還有人關心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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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九章 看風景的人
“先生找你,沒事吧?”雲諳見她進來,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問道。
武青悠微微一笑,“沒事,先生只是……”她看了一眼垂首認真看書似是毫不關心周圍情景的何坤,壓低了聲音,對著雲諳說道:“惱羞成怒。”
她並沒有詳細說東皋與她一番唇槍舌劍般的對話,只是輕描淡寫地概括了下。
何坤垂著頭,自武青悠被先生帶出去後,他便沉不下心看書了,眼神不時往門外瞟,時而還被雲諳的眼神捕捉到,可他都若無其事地轉開了頭,直到她再次進來,他才沒有再轉頭去張望,而是想把自己的心思完全投入在書冊之上,可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她的聲音分外清晰的傳入耳朵裡,腦子裡還能想到她說此話時的表情模樣。
他辨不清自己的心理,他從來不喜人近身,也從不喜與人多交談,可自從她來到朗清院後,似乎一切都變了,他開始注意書本之外的東西,會看看她今日是喜色多還是憂色多?穿的什麼衣服,梳的什麼髮式。與她說話的時候雖然仍然是簡潔明瞭的對話,可是他不會像與其他人對話一般,期待快些結束,而是希望能一直說,一直說下去……
這些變化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想過無數次,終於想起是在那一日,他因為落下了東西,折還回來時,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