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四旬,可週身散發的儒雅之氣讓他有一種難言的魅力,此時略低著頭,五官平靜得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麼。
忠伯見他沒有再問,卻是猶豫了片刻主動說道:“今日那小女孩兒倒是個不錯的,小小年紀,毅力驚人,更是識禮儀知進退。”忠伯雖然是東皋的奴僕,可這些年一直跟隨在他身邊,東皋待他也並非一般僕從,所以忠伯敢在主子面前直言不諱。而這些年,在他看來,敢來跪求先生的雖然面上恭謹,但眼神對他一個看門的老頭卻並無敬意,只是礙於面子,原本他也是不介意的,畢竟身份在那裡,可是,今日那小姑娘看自己的眼神完全不同,沒有逢迎阿諛,更沒有鄙視看輕,仿若只是一個小輩恭恭敬敬地看著自己。
這也是他對武青悠生出好感的原因之一。
東皋聽到他這麼說,撥弄琴絃的手卻是停了下來,揚起俊朗的五官,朝著忠伯微微一笑,“倒是難得,竟然讓你也為之說好話。”
不得不說,雖然還未見到這小女孩兒,但是他心裡已經對她產生了好奇,先是靖王親口為她說好話,然後從不傳話的忠伯竟也讚賞她。
想到這裡,東皋嘴角淡淡地扯出一絲感興趣的笑容。
不過他仍不會憑兩三個人的一席好話而收了她為徒。他倒要看看,她能堅持多久……
武青悠回家後,囑咐流綰千萬別把這事告訴武承義,雖然爹爹知道她要拜東皋為師後肯定會高興,但此事八字還沒一撇,要是讓他還知道自己為了拜師弄得腿腳不便,肯定不會讓自己再去。
流綰點了點頭,答應下來。然後扶著她上床,一面用溫水擦拭她的腿,一面絮絮叨叨,“小姐,那麼多人想拜東皋先生為師,都沒有成功,你看今日先生居所外那麼多人,都沒有行動,小姐你為什麼偏偏要去跪拜呢?”流綰嘆著氣,用溫熱的帕子輕輕地敷在她腿上,“流綰還打聽到,往年許多士子跟小姐一樣跪拜東皋先生,可是先生連面都沒露一下。”
這些武青悠早有心理準備,這樣的局面她也料想到了的,莊曉嵐想以此嘲諷逼退她,而流綰卻是真真切切地關心自己,這樣的溫暖,她似乎從沒感受過。
她握住流綰的手,微微一笑,“沒試過的事情,我不能放棄,就算不成功,至少我有去努力過。”她這麼對流綰說,其實是在對自己講,重生一世,她在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爭取,去改變,可是未來能否被改變,沒人知道。但因為不知道,就停步不前,再去經受一次前世的慘淡嗎?
不……她決不能眼睜睜看著那樣的事再發生一遍!
第一卷 第十五章 第二日
休整了一夜,雙腿已經沒昨夜那麼疼了,早早的,武青悠依舊如往常一般先讀書,再散步到武承義書房外扎馬步,練劍法,做完這一切,武青悠才匆匆回了房。
吩咐流綰帶上乾糧,便要出門。
流綰欲言又止,終還是嘆了口氣,拿了個軟墊子又收拾了些吃的才與武青悠一道出門去。
今日他們來得比昨日早,東皋先生居所外雖然已經有人在,但人數卻不多。
武青悠像昨日一般來到東皋先生大門前,任由流綰把墊子放在膝下,她是來拜師的,不是來自虐的,既能舒服一些,也不會顯得誠意不足,她便彎膝跪在了墊子上,並抬頭望著緊閉的大門,用尚還童稚的嗓音大聲說道:“武青悠拜見東皋先生。”
說完,她也沒指望大門會為她開啟,只是禮貌性地問候一句,然後就如老僧入定一般直直地跪在了大門前。
流綰慢慢退開,在旁邊守著。
半個時辰過後,人漸漸多了起來,山林的寧靜也被打破,雖然隔得尚遠,人聲卻依舊稀稀落落地傳入了武青悠的耳中。
昨日這些人觀察了一天,皆沒有動作,今日興許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便有人躍躍欲試了。
沒多久,便有人走近,絲毫沒有看一眼跪著的武青悠,徑直走到緊閉的大門前,叩響了門。
“咚,咚,咚咚……”門環很有節奏地響動,可以看出那士子心裡緊張與敬畏。
而沒隔多久,門裡就傳來忠伯的聲音,“誰呀?”
那士子聽到聲音,精神一振,趕緊理了理衣帽,擺好姿勢,等待開門。
而武青悠也只是掃了那士子一眼,便垂下眼,直直看著面前的臺階,沒有出聲,規規矩矩地跪著。
門“吱呀”一聲開啟了半截,露出忠伯的整張臉,待看清楚面前的人時,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只匆匆掃了那人一眼,視線便越過那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