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了吧!”他揮揮手,衝我道,“這麼不歡迎朕?”
知道還問!
“臣妾不敢!”我翻個白眼,確實不敢,誰都知道。
“怕挨板子?”他明明在衝我笑,可為什麼我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怕!”我實話實說,雁無儔再有本事也好,也只能讓人打得輕點而已。
“有什麼好怕的,不有二哥護著你嘛……”他又笑起來,那一笑,卻讓我有如墮冰窖的感覺。
也好,大熱天的,挺涼快……涼颼颼的。
“怎麼,不說話了?”他眯起漂亮的鳳眼看著我。
呃——
“皇上都知道了,臣妾還能說什麼?”我索性抬頭直視他,毫不避諱。
我想,無儔有能力自保,就算真有什麼事情,大概最後倒黴的也不過是我罷了。光腳不怕穿鞋的,橫豎我是豁出去了。
“呵呵,你倒挺有膽的。”他笑中的冷意忽然收了不少,對著身後的宮女揮揮手,不一刻,便有人抬了個大傢伙進來。
“揚琴?”我皺眉,“你把揚琴拿出來了?”
“不是,當年瀟瀟託人做揚琴,那調琴師見這樂器新奇,便照著一摸一樣做了一個留底,朕派人從宮外拿來了。”
原來是這樣,揚琴在這個時代,果然是新奇之物呢。
“現在,軒嵐也就只有你和那個調琴師會用這個琴,朕就把這琴賜給你吧。”
賜給我?
哼哼,還不是方便他睹物思人,聽音懷舊?
“怎麼,你似乎不願意?”
我撇過頭,冷聲道:“如果這是皇上真心賜予的,臣妾當然無比欣喜,如果,皇上只是將臣妾當做另一個瀟瀟,那麼臣妾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試問,這世上,有多少人被當做替代品以後還會興高采烈的?”
“有!”他快速回答。
“啊?”我一愣。
“貞妃就長得與瀟瀟相似……”
呃?
那日去謝恩,雖然是看他和貞妃在鴛鴦戲水,不過遠遠的,看不太真切,倒是真沒發覺她和瀟瀟哪裡相像。
“她每日都很開心!”
“哦,是嗎?”我咧嘴一笑。
“怎麼,你似乎有異議?”
“我想,貞妃娘娘之所以會開行,只有兩個個解釋……”
“哪兩個?”
“一個就是,她在你面前強顏歡笑……”我頓一頓,不怕死地道,“還有一種就是,她根本不愛你!”
“放肆!”蘇公公在後面顏色大變。
好一個皇帝不急太監急,我算是見識到了。
我微笑不語,雁無痕不語微笑。
對峙良久,他忽然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我已經不如之前那般怕他了。
他收住笑:”或者,朕該試試你口中所說的……愛!”
我一定是受了容慶嬤嬤的影響,說實在的,我也是個不信愛的人呢,居然在這裡教育起別人來,真是可笑。
“我們試試如何?”他忽然提議。
這東西是能試的嗎?
“皇上,這是一種感覺,怕不是試,能試出來的!”他對瀟瀟的感情,難道,“皇上,您對瀟瀟姑娘的感覺,難道還不是愛嗎?”
如此眷戀,如此懷念的一個人,不是因為愛嗎?
“或者是,或者不是……”他的答案模稜兩可。
“什麼意思?”
“朕的意思是……或者,是愛吧……”他的眼睛眯起來,眼縫中帶著漂亮的光芒,透著一點點銀白色,迷人極了,“朕喜歡和她在一起,高談闊論,聽她彈琴,還有……做一些離經叛道的事情。”
離經叛道?
估計這孩子在宮裡被壓抑壞了吧?所以遇到瀟瀟這麼個現代靈魂,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但是如果不是愛,他又為何如此迷戀她?將她的身軀儲存在那個密室中,經常去探望。
雁無痕揮揮手,屋內的人全都退了下去。
”容慶嬤嬤,跟你講過瀟瀟的故事了吧?”當屋內只剩我們兩個人,他喃喃問出一句。
我忽然明白了,原來容慶嬤嬤真的是他的說客。
那麼,當年那個所謂瀟瀟“化身青煙”的事情,恐怕也是他們主僕兩人合作鬧出來的傳說吧?
我想我一向是個比較會瞻前顧後的人,就因為如此,我才不敢放手,放下心,徹徹底底去幹某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