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你怎麼在門外?”瀟瀟有些驚訝。
我仔細打量雁無痕,袖子捲了起來,雙手還有沾水的痕跡,袖子也有些水漬。難道,他在雁無儔房裡洗手?
“瀟瀟,二哥他說想見見你。”雁無痕指指屋內,“你進去吧。”
原來沒我什麼事,我是陪客啊?
“喂,你等瀟瀟出來再進去吧,讓他們好好說說話。”雁無痕大概看出我想走的心思,在後面加了一句。
見個人,還得輪流啊,怎麼跟瞻仰遺容似的?
當然,這話我可不敢說出口,我知道,雁無痕對他這個二哥可是保護縱容得很,這次他要“斷”,也不知道斷清楚了沒有。
永壽宮的小公公來引路,我們在宮裡轉了起來。
許久無話。
“你……”我試圖尋找話題,“你來過永壽宮嗎?”
“大了,就再也沒有了……”這答案中,透著幾分唏噓,幾分哀嘆?
我忽而理解雁無痕的苦惱,一個自己要叫做“二哥”的男子,對自己生出了異樣的情愫。那是自己這個世上最親的人,打不得,罵不得,殺不得,到了最後,他又能如何?
“帶你去看樣東西吧。”我忽地想起一件事情來,帶路往後殿走。
這裡,曾經是雁無儔訓斥下人的地方,我們在這裡,差一點鬧翻。那一箱木刀木劍,就是他的心結所在吧?
不敢面對,因為這是古代,風氣不如現代開放,對同性之愛如此看淡。即使在現代,又有幾個人能接受,兄弟之愛?
開啟後殿的門,開啟那個箱子,我開始覺得,其實雁無儔也只是個可憐人。他若有錯,也只是錯在,在錯的時間地點,愛上了一個錯的人,僅此而已。
奇?雖然手段激烈,雖然性格偏執,可終歸起因無錯。
書?“這些木刀木劍,都是我小時候,他幫我親手削的。”拿起幾把刀劍,雁無痕細細端詳,“我從小就喜歡舞刀弄槍,二哥怕我傷到自己,就削木頭的給我練。我手重,老是砍到樹上牆上,你看這些刀劍,不是斷了頭就是掉了尾,沒想到他都還好好地收著。”
網?母后去世得早,父皇又有那麼都皇子,雁無痕,怕是對他這個二哥,也有著深深的依賴吧?
那是難以割捨的親情,傷了他,就是傷了自己。可是,他又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生哥哥,就這樣沉淪下去。
“你剛才,跟……他說了什麼?”待會我如果進去,要說些什麼,才能不踩到雁無儔的痛腳呢?
如果雁無痕說了很過分的話,我該怎麼面對雁無儔的責難?
雁無痕沒有急著回答,修長的手指一點點滑過那些木刀木劍,然後嘆口氣道:“我什麼都沒說,只是找人端水進來,幫他把鬍子颳了,把頭髮束了起來。”
“就這樣而已?”難怪,他的手是溼的,袖子也捲了起來。
“我要說的,他已經全部明白了。”雁無痕沒有看我,眼神近似痴迷地看著那些刀劍,“希望他能想明白,那麼,我們還可以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親兄弟。”
我看著孤寂而落寞的身影側立在房中,有些花了眼。那是那個,可以親手掐死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妃子的冷血殺手?
“沒想到,你還不是很冷血。”我由衷感嘆。
“我若不冷血,這宮裡早沒我們兄弟倆立足之地了。”他抓起一把刀劍,狠狠捏在手裡,“二哥只當我喜歡舞刀弄劍,他卻不知道,我練這武功,亦是為了保護他。”
在這皇宮裡,有這一份兄弟之情,已是萬分難得了。
“可是,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手一鬆,“譁”一聲,刀劍迴歸原位。
“不要多想了,我想,你二哥會明白你的苦心的,你們相依為命那麼多年,他的感覺,只是錯覺。”我覺得我的話,連我自己都說服不了,卻拿來規勸雁無痕,似乎有些可笑。
身後傳來急促的跑步聲,跑進一個人來:“你們在這裡啊,可讓我好找!”
我忙回頭看,居然是瀟瀟。
“你上去看看無儔吧。”瀟瀟拉住我,有些擔憂,“我總覺得他有些怪怪的,說要見你。”
“我上去看看他。”我拍一下她的手,讓她放心。
心,忽地跳得厲害,有些慌,不知道要發生什麼事情。
“無儔,無儔?”我敲門,許久裡面才傳來一聲悶悶的“進來”聲。
屋內,擺設古樸雅緻,都是清亮的顏色,更襯得窗前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