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海豚表演的地方，湯瑾言悄悄觀察著齊疏桐。表情與以往無二，但她總覺得齊疏桐在想著什麼。明明當初以為齊疏桐是什麼都不會想的那種人，但人類什麼也不想只有記憶能力喪失才有可能吧。

他們坐在第一排，低矮的圍欄前就是水池。訓練員是個棕色短髮的活潑美女，餵給海豚小魚後，丟出一個白色的皮球，海豚從水面一躍而出，四周濺起晶亮亮的水花，球被海豚頂到了觀眾席上。

觀眾席是三面的，第三次，海豚頂出的皮球落到了湯瑾言對面的觀眾席。視線隨著皮球的方向看過去，湯瑾言在觀眾席當中發現了一個眼熟的人。

……這人怎麼在這裡。

對面被皮球打到臉的青年，正狼狽地擦著臉，看那在任何地方都很耀眼的容貌，湯瑾言有一瞬間覺得很無語。容之衡好像早就發現了兩人，毫不驚訝地對上了湯瑾言的目光。

真巧啊。湯瑾言沒有現在就過去打招呼的打算，只是朝著那個方向無聲地打了個招呼。側過頭看身邊的齊疏桐，湯瑾言不知道他發現對面坐著的好友沒有，碰了一下他的胳膊：“你看對面那個。”

齊疏桐明顯也比她早看到了容之衡，嗯了一聲就沒有反應了，接著他又苦惱地低著頭想了想，問她：“你不過去？”

“我為什麼要過去？”湯瑾言不明就裡，她和容之衡很熟嗎？

“大概會被誤會。”齊疏桐反而比她更困惑的表情，“到時候你和小衡可能就沒有機會了，這樣也沒關係？如果想過去的話就過去好了，不用介意我的。”

機會！

湯瑾言最開始還聽的一頭霧水，漸漸明白過來，立刻發現如今是多麼恰當的攻略時機。她和容之衡本來也就是認識那種程度的，至於發展想都沒想過。湯瑾言把表情調整的更一切盡在不言中一點，主動拉住齊疏桐的手。

“我喜歡的一直都是你。”然後還有什麼臺詞？湯瑾言一點也不想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剋制住臉皮的僵硬，“所以我不需要和他的機會，我只需要你。”

啊啊啊，說了。湯瑾言面無表情地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臉，有點熱，不只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紅了。

“……”

面對如此爆炸型的發言，齊疏桐怔住了，可能一陣子都反應不過來。

訓練師微笑著讓大家給海豚一點鼓勵，齊疏桐也呆呆地拍了拍手，只是還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接下來是給海豚餵食的機會，為了方便，得到機會的都是觀眾席的第一、二排，因為齊疏桐相貌漂亮，很容易就被選中。

“輪到你了。”湯瑾言拍了下他，前面就是游過來的可愛海豚。

齊疏桐接過訓練師拿過來的魚，站起來向前探了探身子，想把魚餵給海豚。

然後掉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不在焉，齊疏桐一下子沒掌握好平衡掉到了水裡，海豚迅捷地游到一邊，把他手中掉下來的魚咬到了口中。池子並不算太深，這種事顯然不是頭一回了，訓練師嫻熟地開著玩笑，把齊疏桐拽了出來。

齊疏桐當然沒去水族館也帶備換衣物，溼淋淋地站在圍欄下面，抬頭看坐著的湯瑾言。他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慢慢地眨了眨眼睛，水珠順著滑落下來。湯瑾言覺得，他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太一樣了。

他歪著頭髮了一會兒呆，清水洗過似的眼睛天然地望著她：“我似乎……做了個夢。”

湯瑾言摘下波比的耳朵檢測了一下，波比的眼睛只亮了黃光，沒有出現即將好轉的綠光和危險中的紅光，意味著，齊疏桐現在已經恢復了正常。

……真是剛告白完就裝忘記了，湯瑾言有些無力。

“真是多謝你了。”

離開水族館的時候容之衡和兩人匯合了，齊疏桐去整理衣物，湯瑾言意味不明地和容之衡道了謝。還多虧容之衡出現讓她表明了一把決心，否則齊疏桐的反常狀況還要持續一陣子吧。

容之衡倒有點小心翼翼地打量湯瑾言：“你……沒事吧？”

“什麼事？”

“那個，也不要太傷心了。”容之衡拙劣地安慰著，又小聲嘀咕道，“從來沒發現他居然有這種奇特屬性，感情熱度消得也太快了點啊。”

這是把她當成失戀者了麼。湯瑾言除了感慨一下容之衡意外的是個好人，就沒什麼想法了。今天容之衡為什麼會出現在水族館，想來也是有原因的吧，想起玻璃走廊處齊疏桐的反應，湯瑾言推測那個時候兩人應該就看到彼此了。

其實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