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朗伸出雙手,環抱死困住華容。失去理智的華容如盲目的狂獸,攻受心思還真能相同,韓朗居然知道他想什麼。因為知道,所以他幾乎想一手捏死華容,可是第一次見他如此過——
“你……欠操!”一招見效。
驚雷轟醒華容,他陡然睜眼,憤然死盯韓朗,兩人血迷視線,瞳仁卻清晰地映出彼此人影。
“我……哪裡錯了!”韓朗低聲磨牙再辯。哪裡錯了?皇帝成啞巴,他好容易找到個同“聲音”的人,不殺知情的人滅口,可能嗎?他從頭到尾,沒認為自己有什麼錯。
華容微頓,倏地展笑,雙眼卻已無焦點,“太傅,你對我的屍體說吧!”剛道完,就一口鮮血噴吐在韓朗臉上。
韓朗在華容倒地前接住,此時,卻聽到流年在門外急聲稟報,“主子,邊境急報:月氏再度起兵了!”
眼睫上血珠凝結,韓朗眼睛只能微撐著,呆望著昏迷的華容良久後,他嘴邊吐出口渾濁之氣。
煩死了!
他不要了,也不管了,各位想怎麼死,大家隨意吧!
“皇帝雖已復位,卻受驚過度,必須出宮修養;修養期間,所有奏則一概不得承上!”韓朗硬吞下喉口的腥甜味,字句清晰下令道。
而後,他又低頭苦笑瞧華容的血臉,額頭還滲著血,傷口不深。
“你啊,你啊!”韓朗捏著華容的鼻頭,“三天吧。咱們就這樣耗著,三天內,你死,我就死。三天後,你如果還活著,我就放了你;或者,算你饒了我……”
天塌,地陷吧。他韓朗,就想看熱鬧。
而後三天,宮門緊閉,與世隔絕。
宮門內外焦急,謾罵一片,韓總攻瀟灑,充耳不聞。
三天,華總受整昏迷了三天,無藥無醫,卻一直有氣。
韓朗搖頭,是命也,運也。
總受生命好似永遠如此頑強。
出宮那天,韓朗親自為華容用了藥,包紮好傷口,還萬分惡毒地捏扯他昏睡的臉,“好歹淫亂一場,你居然連句臨別贈言都沒。”
華容昏睡。
“你再不說,我就下令殺掉華貴嘍。”
華容還是無聲。
“真的不說嗎?萬一我有天無事可做,難免會想……”
華容依然沉沉昏迷中。
韓朗眯眼笑看地磚,“你啊,你啊!”
迴避開眾人視線,韓朗橫抱著身穿龍袍的華容,入了龍輦。
“太傅,宮門外,大臣求見。”一旁經驗老道的老宦官忙使著眼色,逼身邊小太監跪地稟報,“大人們,都已經在外跪了一整天了。”
韓朗挑眉,揉鼻子,“你們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送皇上出宮?”
龍輦一路顛簸。
脫離韓總攻溫暖的懷抱,總受奇蹟般地被凍醒了。
他茫茫然地瞅著四周,又摸摸穿在身上的龍袍,眸光流轉,只見自己的標牌扇子被擱放身旁,一時間也弄不清緣由。
“月氏犯境,請皇上即刻下旨出兵討伐!”龍輦外清脆一聲擲地,華容心一驚,是林落音!“臣懇請皇上留步!”的d8
龍輦終於停下,內侍隔簾遲疑地回稟,“皇上,林將軍跪在道前,擋住了去路。”
華容“嗯”地應了聲。
“是臣該死,知皇上病重,可樹倒傾巢,望皇上三思!”道前落音再次搶言。
華容虛弱地伸出手,微挑簾角望去,只見林落音垂首跪地,官服右臂空蕩垂地。
他突然有種想笑的衝動,鼻頭卻發酸,這傻子連伏地參拜也一直像緊繃的弓弦,雖因他低頭,讓自己瞧不到臉,但亦能想象出他表情有多嚴肅。
“月氏又犯,如何朕從來不知?”華容聲音相當沙啞,心裡已經萬分明確自己扮演的角色。
“韓太傅因為陛下的病情,嚴令不得上奏!”
“那——林將軍,你想怎樣?”
“臣還是那句,我朝國土容不得外族踐踏!臣自知有罪在前,此次請纓,願意戰死沙場!”落音逆風乾吼。
額前冕旒晃動,華容摸著額頭的傷,髮絲好似粘住了血。“如果就這麼拒絕了你,就太不仁義,林將軍你說對不?”
跪在輦外的林落音頓時愣住,仁義?這話又從何說起?
坐在輦內華容笑道,“朕的意思就是准奏了,只是朕還有句話,望林將軍記得。”
“臣洗耳恭聽。”落音餘光偷窺,簾那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