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靜氣的渾身顫抖,丁紫被她腕著的手臂能清楚感覺到丁靜身上傳來的怒氣,她卻只是淺笑著:“馬姨娘,紫兒來看你了,你身子可好啊。”
房中馬姨娘也聽到丁紫與丁靜的談話,她可不認為丁紫前來是真的看她,這是來看她們娘來笑話呢吧。獨寵侍郎府十來年,她們中間陷害過丁紫無數次,她現在不是來藉機嘲笑的,馬姨娘絕對不信。
“有勞大小姐掛念了,賤妾身子也是不爽利,怕是無法給大小姐行禮了。”馬姨娘靠在床頭,懶洋洋的道,半點沒將丁紫放在眼中。
“聽說馬姨娘身子不大好,我便過來看看,這麼一看比想象中面色還紅呢,肯定也是知道妹妹出嫁的事高興的吧。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來馬姨娘也是如此,妹妹嫁過去也必會得夫家喜歡,姨娘將來就等著享福吧。”丁紫倒是會說話,句句都是奉承著,只是這話給有心人聽了,就是在嘲笑在刺激她們。
丁靜與馬姨娘臉色都不好,卻不得不抽著嘴角道:“大小姐真是疼‘妹妹’,事事想的這麼周到的,賤妾這個‘姨娘’還有什麼可說的!”馬姨娘咬牙切齒,故意加重了妹妹與姨娘的詞,暗自嘲諷丁紫欺負她們。
丁紫淺笑不語,此時跟著丁紫前來的喜兒鈴兒,一人頭上遞出一物來,丁紫恍然大悟道:“看看我,見著姨娘和妹妹就高興的將正事都忘記了,府中妹妹第一個出嫁,我這個做姐姐的怎麼能不重視呢。雖說不是嫁給人家做正妻,是個妾,但總不能什麼也不準備平白讓人看了笑話,我特別給妹妹準備了些嫁妝。馬姨娘也不用太感謝我或是擔憂,妹妹的嫁妝自然是從府中賬房開出去的,我萬不會在馬姨娘的欠賬上加上這一筆,馬姨娘還了十萬兩銀子就行了,這是我抄記下來姨娘該需還款的筆數,說來我仔細一對啊才發現賬還少了幾萬兩呢。不過我這個人也不是個愛計較的,那幾萬兩我便先記著吧,其實姨娘你該理解我的,你別的貪了去我都不會在意,偏偏知道我與孃親感情深厚最看不得別人欺負她了,你還貪到她嫁妝輔子裡了,你說我哪能不在意呢。便是我無心計較,這要是傳出去了,不但對姨娘名聲不好也對我的名聲無異呢,別人還不知會怎麼說我呢。親孃死了,我連她的遺物都保護不了,那是多沒能力。偏我又是親封的女官,真被這樣指摘,往大了說那也是大罪呢,您說是不是呢?”
丁紫一個勁的搖頭嘆息,說到最後還問向馬姨娘,馬姨娘與丁靜是氣的七竅生煙,丁靜氣恨著丁紫一個勁的說她嫁了也是個妾,她抓過那嫁妝單子一看更是氣的差點撅過去。看看這上面都是些什麼,頭面只配了一套,四季衣服各一套,四種花樣的布匹各一匹,一對玉籫子,十個銀釵,還有兩套綠寶石飾飾品,外加二百兩銀子。這些東西加起來不過一千多兩,哪家女兒嫁妝這麼寒酸。便是妾,她上有侍郎府,外有尚書府。竟然被如此貶低,簡直太可恨了。想到丁紫那成庫的嫁妝,她這些連她的冰山一角都不如,丁靜心裡如何能平衡的了!
“姐姐這嫁妝準備的倒是充足,可種類未免太少了吧。”丁靜緊咬著唇悶聲道。
丁紫‘咦’了一聲,不解道:“怎麼會呢,我這也是按照京城裡一般人家妾室嫁娶的嫁妝準備的啊,本來那一對玉籫子,六個銀釵,還有一套串綠寶石飾品和多出的一百兩銀子都是沒有的,我就是想到妹妹嫁人哪能那麼寒酸才特意加進去的。誰讓妹妹做的是個妾呢,姐姐便是想多準備,也不好壞了規據,讓人笑話我們侍郎府沒有規據按著正妻嫁妝給妹妹準備啊。”
丁靜氣的臉上肌肉不斷抖動,雙眼赤紅圓瞪,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馬姨娘也是氣的胸口上下起浮不定,她這一生最疼愛的便是丁靜了,丁靜過的不幸福被人屈辱,她也感同身受,她感覺身子一陣發木,要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她真想一拳揮向丁紫那嘲笑的臉上!
丁紫卻是全然沒看到她們氣的快發瘋的樣子,又從鈴兒手上拿出馬姨娘欠賬的賬本:“馬姨娘最近想著妹妹的婚事,我怕您將欠賬的事忘記了,這便好心的送過來,不然錯了三天,到時候衙門就等不得了。您也是知道我的難處的,現在回想起來,當時也是的衝動了,怎麼就被冤枉的一時氣憤將你們的事都抖了出去了呢,哎……其實我也蠻後悔的,可是事情發生了,爹爹和祖母也都知道了,我總不能讓這事不了了知了吧,否則以後我真是難以在府中立足了。祖母和爹爹也會覺得我只能鬧事,卻不能平事,我也是逼不得已的。”
從進屋到現在,丁紫一直採用反諷的說話方式,看起來是為你好的,實則連肖帶打比明面上罵人還可恨!馬姨娘快氣的喘不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