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正畏縮在角落裡不敢說話。等若溪婚事已過,他就要跟著父親去海州。他知道自己惹了大禍,全然沒了往日的風揚跋扈模樣。而一旁的韓昱剛剛高中進士,就等著上下打點謀個差事呢。自然是眉飛色舞意氣風發,整個人看著很精神。此刻二老爺眼裡只有這小兒子,一提便滿臉堆笑。
大房只有韓暄一個男孩,端坐在一旁穩重瀟灑,是眾兄弟中最讓老太太放心的人。
三房的韓暐和韓晹,一個身體不硬朗,一個尚年幼,最讓老太太放心不下。老人兒子一多自然會厚此薄彼,不是她們偏心,而是哪個兒子過得不如意便偏幫些誰罷了。
二老爺是庶出,隔了一層肚皮自然差一層。大老爺是從四品的翰林院侍講學士,韓暄做國子監司業,大奶奶又極有手段,自然不用老太太惦記。
眼下三房在一起過還尚可,若是日後分了家,三房必定不由其他二房。好在若溪嫁進侯府做了大奶奶,有她幫襯著倒能借不少力,因此老太太才說出這番話來。
若溪豈能猜不透她的想法?連韓晹都明白,女人嫁了人得依靠孃家的勢力在婆家才能挺胸抬頭。她姓韓,這是一輩子都改變不了的事情!即便老太太不暗示,她也會適當的照顧孃家。
丫頭、婆子上菜,席間頓時悄然無聲。突然,一陣乾嘔讓眾人凝神看過去,卻見靈芝滿臉通紅的捂著嘴巴,眼中有一絲尷尬和驚恐。
“這還沒吃怎麼就吐上了?莫不是白日裡吃壞了東西,得找個大夫瞧瞧。”二太太忙關切的說著,眼下她是誰都惹不起。韓昊惹出大禍,還欠了大老爺五萬兩銀子,大奶奶當家又說一不二。雖說靈芝不過是個姨娘,卻是大奶奶身邊最得臉信得過的人。
大奶奶聽了吩咐丫頭把魚挪到一旁,又派人去取話梅,笑著對老太太說道:“恐怕老太太是要見曾孫了!因為正月裡不好請大夫,不能確定我也不敢說。只找了幾個有經驗的媽媽瞧了,估計八成是有喜了。”
“啊,快請大夫來!”老太太聽了忙吩咐下去,“平日裡見你挺變通,怎麼這般死板起來?正月裡請大夫看病晦氣,可這喜脈就另當別論了。”
“是我想得太多了,怕月份小確定不下來空惹老太太喜歡,心裡又惦記怕是連正月都過不安生。”大奶奶聞言趕緊笑著回著。
靈芝只是一味的害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大爺歡喜的坐立不安。
眾人都吃不下去,半晌丫頭回稟大夫請來了。老太太忙吩咐靈芝去內室,放下幔帳該回避的迴避,這才把大夫請進來。
診脈過後大夫連聲恭喜,說是靈芝懷孕大約兩個月左右坐胎很穩。老太太喜得趕忙打賞,韓暄更是喜上眉梢。
老太太叮囑了靈芝一番,吩咐丫頭把她攙扶回去好生侍候。眾人重新入席,氣氛越發的熱鬧起來。
韓暄高興多喝了幾杯,大奶奶見了便告罪扶著他回去了。她親自侍候韓暄擦臉、擦手,喂他喝下醒酒湯。
“你瞞得爺好苦,靈芝有了身孕也不告訴爺一聲!”折騰了一番他的酒勁過去一半,靠在榻上笑盈盈的瞧著大奶奶。
“什麼叫瞞你?”她聽了頓時有些惱了,“她的小日子跟我差不多,年前我才突然想起來沒見到她嚷著腰腹疼。再見她煩葷腥等物,便有了懷疑。可是她不說,我也不好追問,畢竟人人心裡都有小六九!她因為上次滑胎一心提防我,我也只好假裝不知道!況且正月裡興師動眾的請大夫,若是懷孕倒算了,倘若不是豈不晦氣?
我要是那小肚雞腸也不把她給大爺,她肚子裡懷的是大爺的種,我雖難受卻又高興!難受的是嫁給大爺快四年,肚子不爭氣一直沒動靜。大爺卻從未嫌棄,更沒說過半句責備的話,我心裡越發的愧疚難過。高興的是大爺有了孩子,若是男孩便後繼有人了,我雖不是生母卻是嫡母。
可你們卻一個防賊似的不說實話,一個就審賊似的懷疑我。大爺還不如把我休了,反正我是個不能生養的黃臉婆!大爺把靈芝扶正,我就找個清靜寺廟了此殘生!”說罷雨打梨花般哭起來。
她在人前從來都是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就是在韓暄跟前也不曾做小伏低。眼下她哭成淚人,反倒讓韓暄覺得柔弱可人,更比往日勾人心神。
“瞧瞧你牙尖嘴利的模樣,爺也沒說什麼啊。”他笑著起身把她摟在懷裡,手不安分的攬住她的腰肢。
她見狀愈發哭得渾身無力,靠在他身上哽咽著說道:“我也想給爺生個孩子!”
這一個月她都推說身上乏累,讓韓暄去靈芝屋裡歇著。靈芝有了身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