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晹一路南行,還是每隔兩三日便寫一封信回來,他卻不知這些信不僅若溪讀了茹茹也細細看了。
一轉眼,宜宣走了有十日,若溪只覺得度日如年。
這日,二門那邊來人回稟,說是韓府十姑娘若妙來了。若溪聽了趕忙命人請進來,心裡卻有些納悶,怎麼事先沒言語一聲就過來了?
不大一會兒若妙便進來了,她見了若溪忙笑著見禮說道:“九姐姐大安,妹妹來得突然失禮了。”
“自家姐妹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哪裡有那麼多規矩?”若溪讓她坐下,又吩咐丫頭上茶點。
若妙坐下眼睛開始不夠用起來,她四下打量著眼裡滿是羨慕。剛剛進了這臨風居,只覺得迴廊曲折,翠竹掩映,婆娑玉立石子漫路,小溪潺潺繞階緣房,宛如江南水鄉小橋流水的雅緻。
進得若溪住得上房,三間一明兩暗,中間是個小堂,右側是臥房左側是書房。一色雕鏤新鮮花樣的隔斷,上面放著聯珠瓶、纏絲白瑪瑙碟子等物,還有一扇可活動的大穿衣鏡。
書房中有個月亮洞景窗,支摘窗開著掛在月洞窗外的鉤上,窗外竹影映入紗來,室內陰陰翠潤幾簞生涼。紗窗外掛著一溜的鳥雀,一個小丫頭正在餵食逗得鳥雀婉轉啼鳴。室內書架上摞滿了書籍,有放置古琴的琴桌,室內散發著濃濃的書香氣息。
突然穿衣鏡轉個,青玉打裡面出來。若妙看過去,只見裡面放著紫檀木的大雕花床,垂著大紅銷金撒花的幔帳,便知是臥房。
看見她一副劉姥姥進大觀園的模樣,若溪輕咳了一聲,笑著說道:“十妹妹喝茶,是我親手做的花茶,不知道你可喝得慣?”
“喝得慣,喝得慣!”她怔過神來,喝了一口笑著回道,“九姐姐這裡豈能有差東西?吃穿用度自然是極好的。我聽說九姐夫出門去了,唯恐姐姐在府裡悶得慌,便跟祖母央求過來陪陪姐姐。”
“難為你心裡記掛著我。”若溪聞言喝了口茶,吩咐青玉去廚房瞧瞧加幾個菜。
既然來了自然要去拜見一下長輩,喝完一盞茶若溪便帶著她去給老太君、侯夫人請安。老太君和侯夫人見了都留她住下,還不等若溪推脫她便痛快的答應了。
若溪見狀自然就不能再說什麼,回來命人收拾客房安排她住下。這若妙見侯府富貴非常,若溪身邊丫頭、婆子簇擁帶著幾分威風,心裡著實是羨慕的緊。眼下她也到了該議親的年紀,就盼著能說個好婆家,過上像若溪這般大富大貴的日子!
她知道宜宣出了京都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便央求祖母來侯府走動。老太太也巴望著她能嫁個好人家,便答應下了。若妙原指望來侯府走動的太太、夫人能看上自己,沒想到住了三日連臨風居都很少出,更是連貴夫人的毛都沒瞧見!
若溪豈能看不出她的那點心事?平日裡在一處閒聊暗暗用話指點,可她似乎被富貴迷花了眼睛,根本就不往心裡去。哪個富貴人家找媳婦不是挑挑揀揀?正室恐怕是不容易做,光是這庶出的身份就是個問題,難不成她想要步上若影的後塵?
“八姐姐也有兩個月的身孕了,不知道可還反應的厲害?祖母時常說八姐姐和九姐姐都是有福氣的,我們姐妹都羨慕的緊。”若妙也知道以自己的出身做富貴人家的正室難,若是能像若影一樣做個貴妾也不錯。眼下若影趕在三太太之前有了身孕,越發的讓她受了鼓舞。別管是妻是妾,得了夫君的寵愛生下兒子才是關鍵!
若溪聽罷心裡有話卻不能說,外人瞧著光鮮亮麗,只有知情人才明白其中的滋味!若影在別院裡安胎,最近才算是消停些,看宜浩漸清瘦的身形就知道些情形。
“寧為窮人妻,不做富人妾!”若溪若有所指的說著,“她心裡也有苦楚,只是冷暖自知罷了。”
“哪家沒有八齣戲?總歸是比平常人家舒心!”她趕忙回著。
若溪聽了便不再說什麼,人各有志不能強求。晚暇偶爾過來閒坐,跟若妙聊了幾句覺得不是一類人,就不怎麼來臨風居了。
這日,鄭家少奶奶又送了帖子來,邀請若溪過府聽戲。這些太太、奶奶們無事便聚在一起解悶,可若溪跟鄭大奶奶交集不多,便不想過去。怎奈若妙可算是有了出府露面的機會,便苦苦央求若溪帶著她去見識一番。
鄭氏可能是怕若溪回絕,又派跟前的媽媽過府相邀。若溪見狀只好答應下,轉過天帶著若妙去了鄭府。
“林二爺不在家,你一個人怪悶得慌,我便想著請你過來解解悶。”鄭氏淡淡的笑著說,“今個兒來得不是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