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可管大用了。”若溪淡笑著回道,“快點把衣服換下來,免得溼氣侵體。”
宜宣卻把頭搭在她的肩上,嘴巴不安分起來。還不等若溪推開他,就見到他站直了身子。
他們父子在書房談了半晌,肯定是有什麼大事。不過若溪關心的是宜宣的情緒和身體,其他的統統排在後面。她體貼的把乾淨衣服拿過來,親自動手幫他換上,再拿來溫熱的補湯。
“煨了半晌早就入了味,趕緊喝了吧。”若溪盯著他喝得一滴不剩又把漱口的茶水遞過去,“是不是有大事發生?”
她最瞭解宜宣,即便他不說,臉上也沒有任何表現,她還是能敏銳的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
宜宣聽了點點頭,放下茶杯嘆了口氣。他知道什麼事都瞞不過若溪,況且他從未想過要對她有所保留。
“宮裡頭出了些亂子,好在沒有幾個人知道。”宜宣擰著眉頭回著,“眼下二皇子還在乾清宮外面跪著,皇上是動了震怒!”
若溪聞言也是一皺眉,這指婚的聖旨剛剛下,二皇子怎麼就惹皇上生氣罰了跪?
“惠妃攔都沒攔住,沒想到二皇子倒是有幾分倔脾氣。”宜宣接著說道,“他執意不肯娶王御史家的姑娘為妻,可這樣跪著卻不能改變任何事情。只能連累……唉,孩子們都長大了,到了該操心的時候。”
聽見他半吐半咽的話,若溪登時明白了。難怪公公跟他商量到半夜,原來二皇子的舉動跟侯府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那個傻小子相中了菲虹,前一陣的小選原定是給兩個皇子選側妃,他才按得住性子。怕是他想著把正妃的位置給菲虹留著,沒想到皇上竟然突然指了正妃。
不過他真是太糊塗,跪到乾清宮門口能改變什麼?難不成讓皇上把聖旨收回去?還是想向所有人宣揚他心中早已經有了意中人?
倘若眾人知道他喜歡的是菲虹,怕是要謠言四起。到時候菲虹會被人指指點點,往後該如何自處?況且皇上從來都是個不沉溺與酒色之人,最厭煩後宮女子干政,更看不得兒子們因為一個女人神魂顛倒忘記身上的責任。
眼下他跪在乾清宮門口苦苦哀求,只能讓皇上越發堅持之前的決定,更會對菲虹厭惡。在皇上眼中,菲虹就是紅顏禍水,是迷惑住兒子眼睛離間他們父子情分的罪魁禍首。
二皇子到底是被驚慌衝昏了頭腦,選擇了最錯誤的方式發出自個的呼聲。不過細細想來,他又能怎麼辦?要麼就放棄心中的執著,老老實實接受父皇的安排;要麼就苦苦哀求讓父皇看到他的決心,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他還是個沒完全長大的任性偏執的孩子,對於菲虹的執念好像沒得到心愛玩具的孩子,執著中透著些許幼稚。可一旦認準,就會哭鬧折騰,直到得到滿足為止。
眼下他就直挺挺跪在乾清宮門口,身上早已經被淅淅瀝瀝的小雨淋溼。小宮女奉了惠妃的吩咐前來撐傘,卻被他攆了回去,前來送飯的太監也被他罵走。
皇上一直在御書房批寫奏摺,對於子幕的舉動沒有半點反應。不過徐德海卻知道皇上已然動了怒,嚇得越發縮著肩膀連脖子都不敢探出來,生怕被當成出氣筒。
御膳房送過來精美的食物,皇上動了幾口就擺手讓人撤下去。內務府的太監端了綠頭牌來,皇上掃了一眼隨手翻了一塊,連看都沒看一眼上面的名字。
太監趕忙下去準備,到了時辰抬進來個圓臉大眼睛的生面孔。皇上瞥了一眼面無表情,任由太監侍候脫去衣裳。被抬進來的女子是上次選秀進宮的姑娘,被皇上冊封了小小的答應便一直沒寵幸。
今個兒她的綠頭牌竟然被放在好位置,所以皇上一下子就翻到了,就是不知道今晚是福是禍!
她只遠遠的瞧見過皇上,今個兒離得這般近讓她心裡緊張興奮又有些害怕。太監把她抗在肩頭打門口過,瞧見二皇子就跪在臺階下面,她心中疑惑不安。不知道皇上心情怎麼樣,她若是侍候不好會不會掉腦袋?
她不敢抬頭瞥一眼皇上的臉色,左手緊緊攥著右手,出了滿滿一層的汗都不自知。
片刻,太監們都退到外面守著,皇上踱到床邊看了看身子在微顫的人。還未長開的臉帶著幾分稚氣,眼睛溼漉漉低垂著像受驚的小鹿。
皇上心中突然升起一絲煩躁,女人就是喜歡做出這樣可憐無辜的表情,偏生男人們都會憐惜心疼。外面跪著的傻小子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跟他這個皇帝老子槓上了。不就是一個女人嗎?至於連孝敬禮儀都拋到腦後嗎?那林家丫頭雖然可愛,卻還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