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府的馬車在大門口停下,馮翌只當是李懷瑾來了,忙迎上前來,及至車簾掀開,褚明錦步下馬車,只急得臉色也變了,欲要退回去使人報信,來不及了,想把人請到正廳,褚明錦已笑著打了手勢往裡迎李懷瑾:“王爺,請到花廳中用茶,稍等片刻。”
馮翌聽得這話,五雷轟頂,李懷瑾往裡抬步了,馮翌死馬權當活馬醫,說道:“王爺,奴才怎麼聽說王爺今早找格非小爺找得好生著急。”
此話何解?李懷瑾腳步頓住,想起剛才褚明錦以為他跟馮丞斐在一起,隱隱有所領會,馮丞斐此時,應是正在花廳會客。
若是要讓褚明錦發飆,惱了馮丞斐,這會兒裝糊塗便可,李懷瑾看了眼褚明錦,目光復雜而幽暗,稍停,在馮翌急出一頭汗時,唇角微揚,笑道:“褚大小姐,小王忽然想起,有一事請教馮侍郎,勞褚大小姐帶路,引我去南苑。”
褚明錦要回東苑換衣裳,正好從南苑附近經過,遂欣然道:“如此,王爺請。”
馮翌死裡逃生,跟在背後擦了一把眼,看著褚明錦帶著李懷瑾往南苑而去了,急忙往花廳奔去。
“老爺,奴才剛剛聽說,褚記商號有人鬧事。”
不是編的謊言要引開褚明錦的嗎?難道真有人鬧事?馮丞斐猶疑,瞟了馮翌一眼,馮翌一慣很淡定的,此時卻額頭微溼,馮丞斐心口一跳,忙站了起來,對褚瑋倫道:“爹,我陪爹過去看一下吧。”
馮丞斐陪了褚瑋倫走了,馮翌這回學乖了,站在府門口等著,褚明錦陪著李懷瑾出來時,他殷勤地上前揭車簾子,狀若無意地問道:“夫人和王爺要上哪裡?”
“我們要去褚記商號。”李懷瑾微笑道。
馮翌想哭,怎麼來來回回都要往一處湊,揹著褚明錦急忙朝李懷瑾使眼色,李懷瑾愛莫能助聳肩。
褚明錦在褚記並沒有遇上馮丞斐,馮丞斐路上便怕竹林小舍中安排了人那樣說話,褚明錦還要去褚記的,一直尋思著脫身之法,陪著褚瑋倫來到褚記門口,見沒有鬧事之人,便尋了個藉口走了,連進褚記都沒有。
褚明錦見沒有人鬧事,雖感奇怪,以為傳錯了,也不以為意,拱手謝過李懷瑾,送了李懷瑾走,自己進了商號。
“爹,沒人鬧事嗎?”
“沒有,爹也聽說有人鬧事,趕回來什麼事都沒有。錦兒,爹正好有事要問你……”
褚瑋倫把商號的難題說了出來,道:“若是不能從根本上斷了夏家女兒的寵愛,光靠謠傳與造勢,並不能起作用的。”
“女兒認識信王爺與宣王爺,或許可請他們常來行走,威懾一下夏家。根治之法,女兒再想想。”
褚瑋倫皺眉,道:“信王爺也罷了,聽說他與女婿過從甚密,宣王爺從沒聽說過與女婿有什麼交情,你怎麼與他認識的?”
是透過信王認識的,褚明錦不敢說,含含糊糊道:“信王爺與馮郎相熟,宣王爺與信王爺是兄弟,偶而遇上了,便認識了。”
褚瑋倫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掃了褚明錦一眼,淡聲道:“錦兒,爹知道你聰明,但是別忘了,夫君是你的天你的地,女婿現在把你接回去了,要跟你好好過了,你要安份守已,別再鬧出什麼不雅出來。”
褚明錦唔了一聲,明顯的語不從心,褚瑋倫輕嘆,道:“錦兒,爹在你的親事上,是賭徒一般冒險一搏的,女婿雖不是出身仕族世家,然貴為三品官,本不是咱褚家一介商戶能高攀的,當日他備了禮上門求親,爹頗猶豫……”
褚瑋倫緩緩道來,褚明錦明白了,剛穿越過來時,聽得很多人談論起這具身體,為何同情的多貶斥的少,原來馮褚兩家結親,本就很多人不看好,馮丞斐上門求親,很多人都覺得是別有居心,後來,新婚翌日前身被送回孃家,人們八卦的同時,都是這結果本在意料之中的言語。
“爹應承這門親事,是在賭,女婿既然求親,必是有所考量的。我兒容顏品格人所不及,自當配萬里挑一之人。女婿絕色無雙,燕京年輕公子中無人能及,潔身自愛,風評極佳,這樣的夫婿,錯過了實在可惜……”
褚瑋倫拳拳慈父之心,褚明錦聽得眼眶發紅,可惜自己已行差踏錯,辜負了老爹一片愛女之心。
“錦兒,今日女婿陪著我說話,言詞親熱,神情恭敬,執著晚輩之禮,絲毫沒有官架子,與之前的見面大是不同,看來頗為愛重你,你要懂得珍惜。”
這兩日在侍郎府住著,雖然萬人迷避不見面,可從下人的言行看來,萬人迷對自己還真是不錯。褚明錦心口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