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芳華哆嗦著手,看著那肩膀上血淋淋的傷口,說話也在打哆嗦。這麼恐怖的傷口,怎麼會不疼?
“我……”
江雲漪剛說了一個字,便暈了過去。她其實是有感到疼的,只是當時根本沒想那麼多,直到回來時,可能已經疼得麻木了,所以才沒有知覺。
現在心神一鬆,那種疼痛的感覺便透過傷口傳遍四肢百駭,但因為失血過多,她一時承受不住才暈了過去。
待江雲漪醒過來時,她的傷已經被包紮好了。
“江姑娘!你醒了沒?張虎有事稟報!”
張虎在外頭敲開了江雲漪的房門,他知道江雲漪受了傷,但這事還得跟她馬上稟報才成。
“門沒帶,進來吧。”
江雲漪強撐著從床上爬起來,她的右手臂被碎石砸傷,現在力氣都提不起來,只能用左手臂支撐著坐起來。
“什麼事?”
江雲漪拿枕頭靠著背,見張虎進來就問。
“住下游的村民房子被河水沖塌不少,現在村長正帶著一群人在清漪園外,說,說是想借住清漪園。待村民們的房子重建後,再搬走……”
張虎思考半晌,才將村長的要求提了出來。他知道這場大雨清漪園的損失應該是最小的。
清漪園是新建的房子,江雲漪為求牢固,所用的建材至少也選中等。而暖房那邊因為有修排水溝的原故,也沒有如村民們那樣大半的農田全被水淹了。
現在這個時侯村長帶著村民們要求借住清漪園,其實得看江雲漪想不想收留。
但都是鄉里鄉親的,不收留似乎說不過去。若收留了,這麼多人,誰養?
“東苑的廂房和北苑的下人房收拾出來夠村民們住麼?住得下,夠他們吃麼?”
江雲漪微一沉吟問。她現在受了傷實在沒心思想這麼多,何況這些事應該由官府的人去操心。
不是她冷血無情,而是她就算有心也無力!
“我明白了!”
下游的村民至少也有百號人,把清漪園的下人通鋪全收拾出來也不夠這麼多人住的。
“等等!你告訴村長,我願意出資幫村民們重建家園。但清漪園目前實在住不了那麼多人,你先讓人在我們家原來的木屋休息,順便讓外廚房的師傅多煮點粥讓村民們墊墊肚子。”
江雲漪想了想覺得不能讓張虎這個時侯去火上澆油,雖然她確實沒有義務要安頓這些村民,但人在絕望的時侯遭到這樣的拒絕必會遷怒。
她不能這麼做!而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出資幫村民們重建家園,並向村民們施粥,這已經是她最大的仁慈。
“我馬上去辦!”
張虎一聽就笑了,她知道江雲漪並不是一個慈悲之人,但也知道她並不冷血。現在看她還能在這個時侯為村民們做這些,他不由由衷欽佩。
只是有些人知足感恩,有些人卻覺得江雲漪不讓他們住進清漪園就是不對的,就是不應該的。
“她江雲漪憑啥不讓我們住清漪園而讓我們住這破不木屋啊!”
旺財媳婦本想著借住這個機會住進清漪園,以後就可以賴著不出來,誰想到最後卻被安排和村民們一起擠在江家四房原先住的五間木屋裡。
誰不知道江家四房自清漪園建起來後,這五間木屋便被江雲漪收拾出來放雜物,現在居然讓他們住,簡直是可惡!
“旺財媳婦你腦子鏽透了吧,人家憑啥讓俺們住進清漪園,能給俺們住這木屋已經是積德了。”
接話頭是楊家的三媳婦柳氏,她這話初聽是在責怪旺財媳婦,但細品卻能品出這分明同旺財媳婦一樣在埋怨江雲漪不讓住清漪園,而安排他們住木屋的不滿。
“哎呀,就算不讓俺們住進去俺們也認了,畢竟只是鄉里鄉親,無親無故的,可這連老子娘和親哥親嫂親弟親侄都跟著俺們一起擠木屋,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當初江家一房分家時,江家四房被分到了上游這邊的兩畝薄田,所以也就跟著在這邊建了房子。
然江家其它幾房多數都住下游,此次玉帶河決堤江家其它幾房的房子和農田也全被淹了。
倒是江家三房的李小丫因為有孕,加上江三做牢,帶著兒子一直寄住在孃家,李家的房子也多數在上游,雖然離江雲漪家有些遠,但並沒有受到洪水的騷擾。
“嗷嗚!俺就知道俺生了一個不孝子啊,昨兒個還把俺直接從清漪園打出來。如今俺房子都沒得住了,他江老四也不肯讓俺住清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