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茶杯,她靜心吃了口茶,去了去身上寒氣,也一併去除了心底的浮躁心思。
陸韻之尋來時,何瑾正坐在軟榻上品讀《周武亂》。
丫鬟恭敬地給陸韻之撩起簾子,何瑾見其立馬下榻相迎,“外祖!”
何瑾舅父舅母攜著陸榮軒回了舅母孃家旁晚才歸,眼下國公府裡就剩祖孫二人。
何瑾思念外祖,尚為長開的小臉上笑意盈盈,恨不得臉肚子裡都在笑。
陸韻之摸摸何瑾的腦袋瓜子,又由何瑾牽至坐榻上。
丫鬟端來的熱茶也給何瑾接了去,她眉眼彎彎,瞧得人直樂呵,“外祖,屋外涼,快吃口茶暖和暖和。”
陸韻之雙鬢銀絲耀眼,臉上肌膚微微耷拉著,到了冬日,老者肌膚愈加乾枯黯淡無光,但陸韻之有一雙明亮睿智的雙眸,他心如明鏡,卻是笑而不語。
瞧著自個兒孫女殷勤地小模樣,陸韻之含笑搖首,接下茶吃了口,俄而放下茶杯也不說話,只是望著何瑾,他雙眼中噙著悠悠笑意,神色高深。
何瑾有些不自在,她瞧了瞧別處又瞧了瞧陸韻之,時而把玩掌中帕子,時而盯著木椅瞧。
丫鬟們伺候主子,端來果子糕點,出出進進,唯獨祖孫二人不發一詞。
忙亂過後,屋裡一片沉靜。何瑾是個倔脾氣,陸韻之也拿他這孫女沒法子。
無奈輕嘆,陸韻之道:“可是你遣的人去送的東西?”
何瑾頷首,無聲應下。
今早杜徵入府回禮,同陸韻之道謝時,陸韻之微微一愣,聽杜徵談及那送禮的丫鬟的面貌,陸韻之立即想起了妙珠,他便承下了這事,未有多說。
杜徵或是瞞下了,但杜墨洳眼神澄亮,見何瑾入內後眼中更是瞭然,將一切收入眼底的陸韻之便不覺看出了些許端倪,暗忖杜家小子同自個兒孫女之間的關係。
“你可對杜家公子有意?”陸韻之瞧著何瑾,摸著鬍鬚,笑得頗有深意。
何瑾倏然抬首,忙擺手搖頭,“瑾之萬不會有那般心思。”
何瑾清楚自己此時斷不能嬌嗔作罷,如是讓外祖誤會,且叫杜伯父聽了去,這該至她與杜墨洳如何等境地,眼下必要講清細末,表明心思。
原以為孫女會含羞繞開,卻不想僅是嚴詞拒絕,陸韻之頓時有些錯愕,方覺有些與以往不同,周遭多了些銳氣。
何瑾久久不說話,只是鼓著眼睛瞧著陸韻之。
知曉何瑾不願說的事兒強迫不來,陸韻之便由其去了,揮揮手將何瑾招至身側坐下,便算作罷。
何瑾展眉笑開,拿了小壺又給陸韻之斟了一杯茶,方才笑著坐下。
此次回府,何瑾其實另有心思。
陸氏死因蹊蹺,但事過多年何瑾有心想查,卻未查出頭緒,但她自個兒大病之事,過去未久,她便想由此下手探查。
日前,陸韻之憂心何瑾回府後勢力單薄遭人欺負,便暗中給何瑾遣了數人,這些人皆給何瑾尋了由頭讓許媽媽安插在了何府後院。
何瑾回何府後本是主要遣人盯著二姨娘安氏那處,旁的便是三姨娘徐氏。
安氏是個謹慎的,瞧著安氏的人均是無功而返,探查徐氏的卻是帶回了意外的訊息。
徐氏有一丫鬟,名為鶯桃,長相憨實卻沒少做偷雞摸狗的事兒,探尋緣由,何瑾會盯上她全是因為鶯桃近日狗膽包天,竟然將手伸到了何瑾院內。
何府,兩個姨娘,安氏精美鶯桃得罪不起也算計不了,徐氏耍起潑來鶯桃更是畏懼,唯有何瑾那好下手。
仗著是徐氏身旁的丫鬟,領月銀時,鶯桃便會尋了由頭剋扣何瑾院裡新入府的丫鬟奴婢的月銀,小丫鬟們膽兒小不敢吱聲,如此倒罷,鶯桃竟還打起了何瑾的主意,她威脅一丫鬟趁何瑾不在之時將值錢的飾物偷出來。
小丫鬟萬萬是不敢如鶯桃所想的,便抹著眼犄角尋了何瑾身旁的璇魚道清了緣由。
妙珠向何瑾稟報這事後,何瑾心中便有了計較。
前世何瑾見過鶯桃,知曉她是個機警的,若不是萬不得已狗急跳牆,她是不會做出這等荒唐事的。
何瑾派出人一打探,果料,鶯桃是欠了人銀子被人逼著還債呢。而逼迫鶯桃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國公府裡的丫鬟。
何瑾料定其中還藏著事兒,便挑了件飾物讓小丫頭帶給了鶯桃,又遣人監視著鶯桃的一舉一動,何瑾只聽回來的人講道是,鶯桃當掉飾物換了銀子後就忙給那國公府的丫鬟送了去,遣出的人聽了她們的話,便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