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九嫂,看著像個女子,其實比普通的漢子要彪悍多了,聽說與九哥一言不合都要大打出手。只不過到底是佟家的,在皇阿瑪心中,就是不一樣些。
想到這裡,他不禁有些陰鬱的看了一旁的完顏氏一眼,他額娘還說為了他好!
為了他好,會給他挑個像木頭似的蠢姑娘?明明就想著尋個自己拿捏得住的兒媳婦,全然不想著有這麼一個連內宅都理不順的福晉,是多麼的丟臉!
完顏氏手一抖,托盤裡的藥,差點兒就要灑出來。她雖然生了嫡子,可無奈十四爺還是中意側福晉伊爾根覺羅氏一些,人心都偏了,她又如何立得住腳?
見老十四乖乖地讓開了。清雅從旁側拿了個厚枕頭,輕輕的扶起了康熙爺,將枕頭放在了他的身後,還特意將繡紋多的一面轉了過去,以免硌住了他的背。
“皇阿瑪究竟是怎麼了,昨兒個還好好的呢,怎麼也不趁熱把藥喝了?”
完顏氏一聽到藥,忙不迭的說道:“皇阿瑪,兒媳喂您喝藥吧。”
康熙爺點了點頭,張開了嘴。完顏氏一愣。有些欣喜地從碗中舀了一勺藥,伸到了康熙爺的嘴邊,她垂眉順眼的。看起來格外溫順。
只是剎那之間,不小心接觸了康熙爺凌厲的眼神,嚇得小手兒一抖,一勺藥竟然全灑在了被子上。
完顏氏心知罪大,撲通一下就跪倒在了地上。連帶著藥碗都倒在了地上,流了一地的藥汁兒。
“怎麼這麼點小事情都做不好,萬一燙著了皇阿瑪怎麼辦?皇阿瑪,完顏氏她一向笨手笨腳的,她絕對不是故意的。”
康熙爺咳了咳,“無妨。都是無心之失。你們幾兄弟也別像個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這裡了。老十四媳婦,你額娘也病了,你去瞧瞧她吧。都是一家人,不用這麼緊張。”
老十四還想多說什麼,見康熙爺有些累了的閉上了眼,憤憤地拽起趴在地上的完顏氏,告罪出了門。
不一會兒。整個屋子裡就只剩下了清雅、康熙爺和梁九功三人。
“公公,勞煩你喚人來收拾一下這著藥湯吧。再讓太醫煎一貼藥過來,我給皇阿瑪換一床被子。”
梁九功笑了笑,甩著拂塵按清雅說的出門去了。
“皇阿瑪適才怎麼故意嚇十四弟妹?這不是叫她回去日子難過麼?”
康熙爺從床榻上走了下來,伸了伸胳膊腿兒,沒好氣的說道:“我不是也在嚇你麼,怎麼你一點都不害怕?老四媳婦雖然怕,卻也穩得住,偏她難當大任,可惜了我的老十四。德妃真是個沒眼力勁的。”
清雅聽著直想吐血,趕緊您老人家沒病裝病瞎折騰人,還怪人家難當大任。就你那一個個的禿瓢兒子,個個都有一堆女人,哪個清白人家的好閨女嫁了,那都是倒了八輩子黴了,說不定人家完顏氏嫁去了尋常人家裡,人家當她是手心寶,一生一世一雙人。
只是有些話,在心裡說就好了,嘴裡是萬萬說不得的。
“這各人有各人的秉性。四嫂那是有見多識廣,胸中自有丘壑,知道您沒有惡意,自然是怕了一會兒,就穩住了;十四弟妹那是秉性純良,哪裡想到公公沒事會故意嚇她玩兒;至於我,我一沒有對不起您,二沒有對不起您兒子,三沒有對不起您孫子,我這個做兒媳婦的,心中坦蕩得很,有什麼好怕的。”
康熙爺勾了勾嘴角,“牙尖嘴利的鬼丫頭,她們都是好的,就你是潑皮。”
潑皮就潑皮,潑皮總比受氣包好。
“您這還病著呢,趕緊上床上躺著去。待會兒還得吃藥呢。”
康熙爺咳了咳,這個臭丫頭怕是早就看出來那些藥不過是些稀鬆平常的補藥方子罷了,還在這裡打趣他,真真是不拿自己當外人。說起來,倒是和她的瑪法佟國綱極其的像,那人也從來不當自己是臣子,只拿自己當舅爺看,明面上看著胡鬧,實際上,卻又沒有都沒有踩到過他心裡的那根底線。
他以前沒有細想,直到考慮到若是讓老九接了位,佟家成了後族之後的事情,才發現了原來他大舅家的那一群人,個個都是扮豬吃老虎的老手,他們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呢。
“你說我若是派老九出征,勝算幾何?”
清雅拿著茶壺的手一頓,又若無其事的倒了水,腦袋瓜子卻飛速地轉了起來。如今四周並無大的戰事,自打清軍裝備了九阿哥改良過後的精良火器之後,基本上打得洋毛子半步也不敢越界。
再說有佟介福在,不管是大將軍王還是年羹堯,都鮮有用武之地。康熙爺所說的出征又是指的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