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熱鬧的景象。也不知今兒是什麼好日子,滿屋都是貴主子,悠悠的喝著茶,先頭裡許是某位主子說了些動聽的話,那主座上的娘娘竟然笑得前仰後合的,豪不矜持。如此豪放不羈,想必是那九阿哥的額娘宜主子吧!
清雅走上前去,剛想福身,方想起自己現在已經不是女兒身了,該行男禮才對,差點兒露了馬腳。心中暗自憤恨,又狠狠的咒罵了九阿哥一番,面上倒是不顯,乖乖的行了禮。
那宜妃娘娘見清雅已帶到,朗聲說道:“抬起頭來且讓本宮看看!”
話音剛落,就見與她平座的那人說道:“宜妹妹,這可是九阿哥新來的哈哈珠子?這小九可是好福氣,哈哈珠子換了一茬又一茬,聽說這位是佟家的。”
清雅聞聲偷偷打量了下那人,一身暗紫色的宮裝,滿頭珠翠,雖說脂粉已經遮不住眼角的細紋,可那聲音聽起來倒如十八歲的女兒家似的,清脆動人。看年歲是在場最大的,估摸著是那三妃之一。
果不其然,那宜妃娘娘拿帕子捂了捂嘴,笑道:“惠姐姐說的是,有萬歲爺縱著,我這當額孃的呀,也管不住他。這次竟然連佟皇后孃家人都給皇上尋出來了,我也是萬萬沒有想到的。不過看這模樣,倒是與佟姐姐無甚相像,德姐姐以前就是在佟姐姐身邊侍候的,你可瞧瞧妹妹是不是看走了眼?”
那坐在下首的妃子淡定的抿了抿茶,像是沒有聽到宜妃話中的諷刺一般,溫和的開口問道:“你是佟家哪支的?”
見這一屋子的女人明嘲暗諷的,清雅心中有些好笑。這凡是有個風吹草動,掌管宮務的四妃娘娘想必早就知道了。這宜妃娘娘叫了一屋子的妃嬪,不過是想要炫耀一下萬歲爺的寵愛罷了,隨地裡踩踩德妃,瞧,你當年侍候過的佟家人,如今要來侍候我兒子了。
這德妃娘娘倒是個深藏不漏的,這話問的,怕是早就知道自己不過是個庶出的身份罷了。
“回稟娘娘,介德乃是鄂倫岱三子。”
那宜妃娘娘也不是個蠢笨的,自是不會讓她繼續挖下去。揮了揮手,說道:“看著咱們四阿哥就知道了,這佟家養出來的孩子啊,必是不會差的。九阿哥就要下學了,容梅,你且給這佟家小哥兒安排了住處去。”
那德妃張了張嘴,倒是沒有介面,依舊一副不明白的樣子。清雅知趣的退了下去。
剛走出去不遠,就見一身紅袍的九阿哥迎面走來,一見到清雅,便加快了腳步,滿臉欣喜:“小德子,你可來了,爺都要無聊透了。正好,上書房的熊大學士說我功課出了錯,要打我手板兒呢,你一會且去領了吧。”
清雅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騷包男,我去,你叫我進宮,敢情是想讓我被打板子啊。她突然覺得前程一片黯淡。就這樣,清雅開始了自己在宮中雞飛狗跳的第一天。
先是按照九阿哥說的,去上書房討了頓打,開始履行了她作為哈哈珠子的第一份職責——捱打。
緊接著就是騎射課程,看著險險的從自己耳邊滑過的箭,清雅驚出一生冷汗,若不是她身手好,這一箭絕對見血。那射箭之人,遠遠地對著她擺了擺手,說道:“不好意思,太熱了,手滑了一下”,雖然嘴裡說著抱歉的話,可那面上卻毫無愧色。
再看看在一旁拍手稱好的小胖子十阿哥,顯來這事情他們是做慣了的。難怪,這九阿哥的哈哈珠子無人願做,委實太可惡了。
不過,得忍。對於這種叛逆期的毛頭小子,要是你事事順他的意,不多會兒,他就會煩了。那樣自己就可以飛快的回家陪介福了。想到這裡,清雅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果然見她沒有任何反應,九阿哥很快就厭倦了這種遊戲。
幾番下來,清雅沒有怒,他倒是怒了。
“你這人也太無趣了,怎麼和當日在馬場裡完全不同!”
清雅鄙視的看了看他,這小孩到底是有多無聊啊!
一見清雅那眼神,九阿哥更怒了,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拿這種眼神看他。他是騎射不濟,比不得大哥,甚至連年歲較小的小十三都比不過;他是文墨不善,比不得博學多才的三阿哥;可是他是皇阿瑪心中最寵愛的兒子之一,這人憑什麼瞧不起他。
想罷他一個拳頭就朝清雅臉上招呼過去。
砰的一聲,清雅就被擊飛了出去。這下,她也怒了。泥人還有三分性情不是,這傢伙欺負起人來還有完沒完了。
只見她一個縱身躍了起來,就將九阿哥撲到在地。騎坐在他身上,拳頭就往那人囂張的桃花眼上招呼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