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好感,心裡突兀地一陣絞痛。
我小心地開口問道:“我表姐……我表姐可是揆敘的女兒?”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說道:“當然呀,怎麼這麼問?我今日還聽亮工說,你與他夫人從小是一起長大的,聽說你摔傷了,還特意問候了幾句。”
我在心中哀嘆了一聲,原來這位一生大起大落的將軍竟是我的近親,這位忠心不二的四爺黨成員竟是八阿哥的近親!大約大阿哥、八阿哥他們也看出了此人是個人材,又因為是近親,才一心提拔,予以重用,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八阿哥見我情緒不對,急忙問道:“你怎麼了?”我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只是太久沒見到表姐,心裡一時有些激動罷了,瞧我,都說胡話了!”
他笑了笑道:“這有何難,改明兒請額娘恩准,宣進宮來看看你就是!”我勉強擠出一絲笑,點了點頭。低下頭躊躇了一會,我有些急迫地說:“你對年羹堯,你對年羹堯……對他要……要稍微提防些!”
八阿哥聞言一愣,沉下了臉,有些不明白地望著我,我死咬著自己的嘴唇,真想狠狠掐自己一下!怎麼這麼沉不住氣!頓了頓,我又開口說道:“古往今來,但凡有望成大事者,往往會被其近親所累,所以……所以對任何人,都要留有心眼,正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你——”
我看看他,欲言又止,他怔了怔,旋即笑了開來,那笑意從他的眼裡散出來,充溢著周圍還有些微冷的空氣,與太陽一起暖暖地照在我身上。
我心裡暗暗吐了一口氣,卻依然在隱隱抽痛,他伸手把我攬在懷裡,下巴抵著我的額頭,輕輕地說道:“熙臻,我對天發誓,此生絕不負你!”我撥出一口氣,心一動,也伸手摟住他,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忍了許久,才平復下去。
一連幾天,我的心情都不能平靜,再好的飯菜都沒了胃口。對於雍正奪嫡時身邊的幾位重要的人物,年羹堯、戴鐸、隆科多還有十三阿哥,除了十三讓我很上心,把有關他的歷史反覆看了許多遍,其餘幾人也只是匆匆掃一眼而已。
原是我想的天真,當時特意把《雍正王朝》找出來看了一遍,雖覺得與真實歷史相差了許多,有些人物實屬杜纂,但大致走向還是做到了心中有數。我原來以為年羹堯真如書中所寫是四阿哥家裡的包衣奴才,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年羹堯的父親乃是如今的工部侍郎,官居二品,他的夫人是翰林院掌院學士納蘭揆敘的女兒、前太輔納蘭明珠的孫女,他自己也是進士出身,雖為漢人,也入了旗籍,隸屬漢軍鑲黃旗,家世可謂顯貴!
八阿哥從小由惠妃撫養,感情甚為親密,想來,與納蘭一家走動也是非常頻繁,納蘭揆敘一直都是八爺黨中的重要成員,對八阿哥甚為擁戴,按說作為女婿,年羹堯也應忠於八阿哥才是,難道僅僅因為不久之後他的妹妹嫁去了四阿哥府上做側福晉,所以他也為四阿哥所用,幫助他打擊八爺黨一干人,繼而登上皇位嗎?
想來想去,不禁暗自苦笑,除非我能指著年羹堯的鼻子問他道:“你為什麼要對四阿哥忠心耿耿?難道你不曉得他日後會親自下旨殺了你,還有你的全家嗎?”不然,我就算想破了頭,也只能是庸人自擾。所有的事情都按著歷史的軌跡一步步地向前發展著,渺小如我,又能做到什麼呢?
一日下午,宮女正在給我換藥,遠遠地就聽到了十阿哥的大嗓門,我微微笑著要宮女下去,她剛退到門口,十阿哥就抬腳走了進來,不小心正好撞在了一起,那孩子嚇的急忙撲通一跪,連話都不會說了,我見十阿哥眉頭一皺剛要訓斥,就急忙開口說道:“這沒事了,你先下去好了!”
十阿哥見我這樣說,撇撇嘴,揮了揮手,那宮女急忙磕了個頭退了出去。十四跟著走進來笑道:“怪不得你人緣這麼好,我聽說你們乾清宮的宮女太監私底下都說你是活菩薩呢!”
我笑了一眼看他:“呦!十四爺今兒怎麼得空來看我了?不用在家陪福晉呀?哦,對了,聽說十四爺前些日子喜得貴子,奴婢真還沒好好給您倒個喜呢!”
十四阿哥一聽這話頓時僵在那裡,尷尬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十阿哥在一旁捧著肚子大笑道:“對了小丫頭,我還沒告訴你呢,老十四的福晉生孩子那一天,我們幾個也去了,陪著他在外屋坐著,你是不知道,老十四那個又急又怕呀——”
“十哥!”十四跺了下腳,瞪著十阿哥大吼了一聲,我已經笑趴在了床上,直抹著眼淚,不用他說,我猜都能猜到,頭一回做父親的人,能不緊張嗎!
十四衝我們翻了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