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盛哥兒自出生後就沒離開過大嫂,媳婦兒怕……怕帶不好。”
誰料閔氏卻道:“二嫂這是說的哪裡話;二嫂也是生育過兒女的人;瞧瞧阿顏和阿秀,這姐倆長得多好啊。”閔氏說著,朝薛錦繡招了招手:“來;阿秀來三嬸嬸這兒;讓三嬸嬸仔細瞧瞧;看看,這小模樣多俊啊。”
她這一說倒還真是提醒了孔氏;孔氏渾濁的目光頓時也清亮起來;薛錦繡只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硬著頭皮往閔氏哪兒挪動了兩步。孔氏將她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阿秀近來倒是乖巧了許多。”
閔氏掩了帕子道:“這可都是二嫂的功勞了。阿秀以前那樣弱的身子,在二嫂的照顧下,如今聽說都開始學女紅了!”
“哦?”孔氏頗有興趣,“是嗎?給祖母說說,都在學些什麼?”
薛錦繡四周望了望,發現眾人都在盯著自己,她姐姐薛錦顏更是不自覺間將手中的帕子揉的不成樣子,只好磨磨蹭蹭地朝著孔氏行了禮:“回祖母的話,孫女愚笨,還在學打絡子。”
誰料一向對兒孫要求極高的孔氏此刻竟然笑彎了眼:“能開始學就好,只要去學了,慢些沒關係。”要知道,她從未對這個出生後就一直呆呆傻傻的孫女抱有任何期望,以後也只是將她養在府裡當個小姐罷了。那時她還在憂心,二房無子,若是老二家的百年之後,這丫頭怕是要跟著她大房討生活。如今不同了,雖說學的慢些,但這卻是轉好的跡象,縱使比她的姐妹們笨些沒關係,依著薛家之勢,只要不是痴傻之女,總會有個好歸宿的。思及此處,越發覺得方氏照看孩子頗有一套。
閔氏又道:“而且這麼多年來,我瞧阿顏素來對阿秀一直都是極好,想來也是個會疼人的姐姐。您說是吧,二嫂?”
方氏淡淡道:“她們是親姐妹,做姐姐的自然要照顧妹妹。”
“所以啊,都是一家子骨肉血脈,阿顏是阿秀的姐姐,自然也是盛哥兒的姐姐了!”
方氏抬起頭直直看著閔氏,眼中依舊是往日那般的淡泊之意。閔氏見好就收,也不多話了。
孔氏聽了這麼半天,覺得將盛哥兒交給方氏帶也十分妥當。畢竟在阿瑜住了對月之後,她對秦氏的忍耐也就到了極限了。放印子錢逼死人的事兒,還沒有了結,必須給秦氏一個深刻的教訓,那時她會離府去薛氏宗祠住上一段時間,大房裡的事也照看不過來,如今也不過是提前辦了一件罷了。而且……方氏一直無子,說不定帶了幾天盛哥兒,興許也會沾上幾分喜氣呢?孔氏越想越覺得此法甚好,便道:“如今府裡的事雖說都是由老三家的在打理,但你到底也是她二嫂,還是要幫著分擔府裡的事物,可不準偷閒!”
方氏知道今日自己是推脫不了了,只好道:“此事還需問問大嫂,意下如何?”
秦氏已將閔氏恨透了,她何嘗不知閔氏是在一步一步奪她的權。說句大不敬之話,這個家只待老夫人百年之後註定是要分的,只有如今坐上這主持中饋的主母之座,才能為將來分家暗中備下更多的家產。要知道,閔氏,她可是有兩個兒子的,還全都是嫡出!方氏也著實不中用,眼瞧著被閔氏當槍使,還那幅逆來順受的樣子,看著就讓人生氣!到底是小家子出身,沒什麼氣勢,也沒什麼能耐!
不過一個庶子,讓方氏養兩天又如何!老夫人以為抓著放印子錢的事兒就能制住她,可別忘了,她現在可是葉侯府的正經親家,只要與阿瑜通通氣,讓她過些時日回孃家看望,難不成你老夫人還能阻得了女兒見母親嗎?!
秦氏心中一番算計,如今閔氏正得意,她必須要避其鋒芒,暫且忍耐幾日就好。當即道:“既如此,就麻煩弟妹……,”話未完,就一陣猛咳襲來,“咳咳,咳咳咳……”
孔氏見她如此,便道:“看來你這身子是真該好好調養了!”
秦氏點點頭,含笑應了。
剛離了福壽堂,方氏便奉了孔氏的意思去了大房那邊接盛哥兒,秦氏與她一道走,閔氏卻乘上一旁步輦,搖著手中的團扇:“月中已過,這月亮倒還是這麼明亮啊。我就不打擾二位嫂子的雅興了。”
秦氏瞧著她離去的背影,笑了笑:“還是三弟妹有福氣啊,我這一病,卻也不記得那月中的圓月了。”
方氏並未說話,只是命抬輦的丫鬟默默跟在秦氏身側。
“你我都是生育過兒女的人,自然是知道這小兒之時是最難養的。與弟妹說句實話,盛哥兒被一時照顧不周而病了,我這個當孃的也心疼。奈何我病了多日,縱然有心,卻也無力啊……只盼著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