絨毛。波比吃了癢,大爪子捲起來在半空中不斷抓撓著,眼睛愜意地眯縫起來,一臉帝王般的享受。
…
回程的小路上人漸漸多了起來,間或有晨起跑步鍛鍊的男男女女脖子上搭著毛巾,神情專注地向山頂進發。阿義向卓揚靠近了一些,嚴密監視著周圍動靜。
卓揚剛剛出過汗,又安靜坐了半天,被晨風一吹,感覺渾身發冷,他將波比的狗繩套在手腕上,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身體縮成瘦瘦小小一條,頓時暖和了許多。於是邊看風景邊吹著口哨往家裡走。
迎面跑來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手裡牽了條通體雪白的捲毛貴賓犬,白貴賓頭上扎著粉紅色蝴蝶結,尾巴高高翹著,像一團蓬蓬的棉花糖。擦肩而過之際,波比很不矜持地將頭頸長長探了出去,對著小白狗的屁股狠狠聞了好半天。直到人家走遠了,它還鼻頭貼著地面不住嘶嘶嗅著。
卓揚只顧著看前面的路,並沒留意波比的舉動。想不到正處於青春騷動期的波比仔眼睜睜望著白狗妞遠去的背影,一時之間無法自控,竟甩著舌頭竄了出去。
卓揚高估了嚴予思身體的掌控力,以為靠一隻手腕的力量足以牽制住波比,誰知手腕被狗繩一扯,人就有些發飄,還來不及將手從衣袋裡抽出來,就直接被帶倒在了地上,腳下正好是個積滿雨水的泥坑,卓揚狼狽地在裡面打了個滾,濺得滿頭滿身都是泥點子,想爬起來,無奈腳下溼滑,立刻又摔了下去,還好阿義及時衝上前幫忙,才幫他將手解脫出來,避免了一路被狗拖行的噩運。
…
一大早起來,卓揚說要想帶著波比去散步,嚴耀欽並沒有阻止。他很樂意滿足那個孩子的任何願望——除了甩掉他。
況且從香芬裡道往半山走的小路平日十分幽靜,這一區的住戶非富即貴,治安向來很好。再加上有阿義跟著,想來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嚴耀欽算計得很好,早早將大兒子打發出去做事,然後耐心等著與溜了狗回來心情大好的卓揚一起吃早餐了。誰知一個小時過去了,還不見人影。打給阿義,只說路上出了點小狀況,再追問下去,才支支吾吾地說,是小少爺不小心摔了一跤。
嚴耀欽的臉色當即就黑了:“好好的散步,怎麼就能摔跤呢,養你們這些人是幹什麼吃的!摔得嚴重嗎?傷到哪了?報告你的位置,我立刻派人去接!”
聽見老闆的斥責,阿義一緊張,更加說不出話來了,只會一味點頭稱是。最後卓揚直接強過電話:“行啦,馬上就到家,不要小題大做!”
嚴耀欽帶著凌綵衣在大門口心急如焚地等了老半天,總算看到阿義左手牽著狗,右手扶著卓揚,一瘸一拐走了過來。
嚴耀欽幾步上前,從阿義手中把人接了過來,急切詢問著:“摔著哪了?疼得厲害嗎?要不要叫個醫生來看看?”說話間就想把人抱起來。
誰知他剛一動,就被卓揚伸手在胸口不輕不重地擋了一下:“只是擦破了皮,沒有看起來這麼誇張。不需要醫生,倒是需要趕緊換一套乾淨衣服,不然泥巴就在身上結塊了!”
回到房間,卓揚立馬換掉了那一套已辨不出本來顏色的衣褲,又簡單清洗掉了臉上手上的泥印子,這才吧自己交給嚴耀欽檢查。摔得幾下都是在泥坑裡,只擦破了膝蓋和手肘處的一層面板,並沒傷筋動骨,嚴耀欽總算鬆了口。
凌綵衣見狀,名人取了消毒棉和藥膏過來,嚴耀欽讓卓揚在沙發上做好,他半蹲在地上,小心翼翼挽起兒子的褲腿,輕手輕腳地幫著消毒、塗藥。
在他忙活的當口,阿義自動自覺將事情前前後後描述了一遍。得知罪魁禍首原來是波比,嚴耀欽回頭瞪了眼頂著懵懂無知表情、在室內悠閒踱著步子的臭狗。那傢伙趁亂溜了進來,絲毫沒有反省的意思,反而大搖大擺轉悠了起來。
嚴耀欽幫卓揚上過了藥,又用兩塊乾淨紗布小心覆在了傷口上,這才將褲腿輕柔放了下來。酒精殺在傷處的疼痛過去了,卓揚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聽著阿義將到他摔倒的那一幕,還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波比完全不知道大家的談話內容其實是在指控自己,聽見卓揚的笑聲,它又來了精神,直接撲進卓揚懷裡撒嬌求愛撫。大爪子一下扒上了破皮的膝蓋,疼得卓揚不自覺痛呼了一聲。
嚴耀欽正自心疼著,想幫忙揉揉,又不敢多觸碰,誰知又被那條狗給碰疼了。他抬起一腳直接將波比踹到了旁邊。
其實這一腳只是象徵性的,只想警告小狗離卓揚遠一點,以免誤傷了他。誰知波比立刻誇張地嗚嗚哀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