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綁在了一起。吳若錚的意思倒是跟妻子相同,金國秀要誦經,吳知霞若能趁此機會傳出喜訊兒,一則也給長皇子扳回一城,二則此時有孕,任何人都挑不出她的錯來,就是金國秀,也只能怪自己行為不謹慎做錯了事。
吳若釗想得更多一些:“丁皇子妃還未有孕,李側妃倒先傳出喜訊,這——對二皇子也未必是什麼好事。”至少丁尚書一派心裡會不怎麼痛快的。
李氏做為一個女人,有自己的考量:“都說宮裡頭事兒多,聽說李側妃這才有一個來月的喜信,其實再等等也好。頭三個月,胎還未坐穩呢……”
“你說的不錯……”吳若釗微微一驚,“二皇子或者是太急切了些。”畢竟他在三位長大的皇子中才華是最好的,只是母親出身實在低了些。
“唉,真不知皇上是怎麼想的……”因是在自家房裡,吳若釗說話就多少放肆了些,“若是皇上給二皇子指個身份低微的正妃,或者就沒這些事了。”正因為丁意如背後有丁尚書一派,給了二皇子支援,所以二皇子膽氣才更足,野心也……更大了。
李氏倒是不管皇上怎麼想:“既是要靠著丁家,怎麼還讓側妃先有孕呢?”
“是啊。”吳若釗喟然嘆息,“是因李側妃是陸婕妤的外甥女吧。眼光未免有些短淺了,還沒怎麼著,就想著扶持自家人了……”
這些畢竟都是朝上的事,吳家兄弟也就是跟妻子稍稍說幾句,並不影響到吳家的日常生活。出了正月,李氏就帶著知雯與知霏姐妹兩個上路返鄉了。
出發之前,李氏做主把孫姨娘從莊子上接了回來。知雯這些日子一直在她跟前伺候,雖然並不提孫姨娘的事,但李氏豈能不明白她的意思?這個女兒是不可能養成自己的,李氏也並不打算對孫姨娘趕盡殺絕——還有個吳知雱呢,既不打算把他也放在自己名下,又何必再把他的生母拘在莊子上呢。何況她要出門一月之久,總也得有個人照看吳知雱。
吳若釗又狠狠訓斥了知雯一頓,才叫人把孫姨娘接回來,但只許她在自己院子裡,除了吳知雱每日可以去看看她之外,不許她隨便走動。吳家的事當然暫時交給鄭氏,怡園這邊有什麼事,暫由趙姨娘管。李氏臨走的時候留了話,趙姨娘若有什麼拿不準主意的,可以跟綺年商量著來。
“姑娘看這樣成不成?”趙姨娘很客氣地把一天的選單拿上來,給綺年看。
綺年只好笑道:“姨娘這也太——舅母不過是想著我年輕,會算幾個數,能幫姨娘打打下手兒罷了。姨娘當真拿這些事來問我,我是怎麼也說不出個章程的。”
趙姨娘也笑起來。她本來是個溫順的人,臉上無論何時總帶著點笑意,自從知霏要被記入李氏名下開始,她就越發笑得歡喜了些:“太太說過,有什麼要跟姑娘商量著來,也方便姑娘多些理家的經驗。”
綺年心裡一陣溫暖,李氏和吳若釗,對她是真的好。
“依我的淺見,就按著舅母從前的規矩來就是,姨娘說呢?”
趙姨娘笑著點點頭:“那婢妾就去安排了。”
綺年趕緊拉著她:“姨娘對我也這樣說話,就真折我的笀的。”對李氏自稱婢妾是恭敬,綺年可受不起她這句話。
趙姨娘笑著正想說話,已經有丫鬟進來回事:“表姑娘,冷家姑娘來了。”
“快請進來。”綺年一直擔心冷玉如有沒有在上元節受驚,雖然兩人互通了封信說是都沒有受傷,但綺年仍舊不放心。
趙姨娘極有眼色,立刻收拾了東西,帶著自己的丫鬟出去了。冷玉如由如鸝引著打簾子進來,綺年朝她臉上一瞧就吃了一驚,忙打發丫鬟們都出去:“這是怎麼了?”
冷玉如臉上薄薄敷了一層脂粉,卻掩不住眼圈微微紅腫,一看就是哭過了。她性子倔強,極少落淚的,不由得綺年不驚:“出什麼事了!”
冷玉如狠狠用牙齒咬著下唇,半晌才將到了喉嚨口的哭泣又逼回去:“鄭姨娘想讓我去給鄭琨做妾!”
“什麼!”綺年也不由得急了,“她怎麼敢!你爹爹呢?冷伯父他怎麼想的?”
“他現在還沒答應。”冷玉如扭開臉,狠狠盯著窗戶。
現在還沒答應,就是說將來有可能答應。綺年不由得怔怔坐了下來:“冷伯父——不可能吧?再怎麼說他也是——”也是冷玉如的親爹呀!
“就算你去給鄭琨——妾的孃家也不能算正經親戚,跟如今鄭姨娘攀上的這遠親也差不多呀!難道冷伯父想不明白嗎?”冷家老爺頭腦還是清楚的,並不像這麼糊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