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她前一天剛動了點歪心思,馬上就遭報應了,果然是舉頭三尺有神明,她再也不敢了啦。
不知道陸氏是不是烏鴉嘴,還是真的懂得看天象,這天下午的時候天色就有些不對,分外寒冷,到了黃昏的時候,果然飄起了雪,一夜之間,就覆蓋大地,到處都是一片白茫茫了。
這場雪一直下了一天一夜,正好楊曼接連幾天都不敢跨出院門半步,什麼活動都不想去參加了,便藉著這場雪為由頭,她推說受了點風寒,找了小雁來服侍,在屋裡拼命煎藥,弄得整個文魁院裡都瀰漫著一股子藥香。高氏蘇氏等派人來請她,她都沒去,因而錯過了許多熱鬧。王秀娘等人要來探望她,也被她以染病不宜推了開去。
倒是吳頊這小傢伙,知道他娘裝病,因此沒心沒肺的在院子裡滾雪球,堆雪人,玩得不亦樂乎,壓根就不管他娘為什麼要裝病。
這些天裡,楊曼最最害怕的還是吳宏來看她,若是聽說她病了,吳宏定是要來看望她的,想起除夕夜的那一回首,想起那乍然而起的心跳,楊曼就不敢見他。
不過吳宏終究還是沒有來,楊曼漸漸寬了心,也有些失望,直到正月十五上元節的那一天,她走出院門,向高氏稟報一下,準備去參加遊園會,才知道,原來初一那天,吳宏陪著吳坦之去寺裡上了頭香之後,就趕回杭州去了。這時楊曼才想起吳宏說過,年後有些朋友要來,想來他急急回去,便是為此了。只是不知道杭州是不是也下雪了,路上是不是好走。
既然吳宏走了,楊曼糾結的心也就放開了,想自己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最多也就是去個茶樓,還是躲在屋裡不見人的,應該不會有什麼機會碰到能令自己心動的男人,不心動就談不上偷人,而吳宏……算了,不想他了,越想越煩。
就這樣,楊曼細心打扮了一下,帶上小雁,歡歡樂樂的去參加遊園會了。原本高氏的意思是讓她多帶幾個人去,不過楊曼認為還是低調些好,如果帶的人多了,容易被人認出她是吳府的大少夫人,高氏一聽覺得有理,想那金家的遊園會也不是什麼人都進得去的,安全上應該沒什麼大問題,因此也就沒有勉強她,只是告訴她,王秀娘和幾個姑娘們也去了,到時候讓楊曼別忘了去找她們,然後一起回來。
楊曼這才知道原來不是自己一個人想去遊園會,早知道就一起走了。她原本還想帶上吳頊和春桃,可是高氏要留吳頊在她那兒玩,她乾脆就把春桃留下來照顧小傢伙,自己帶了小雁就出了門。
宋代的社會治安其實是非常好的,尤其是在梅里,基本上有百分之七十的人都姓吳,只要看她的衣著打扮,就沒有哪個地痞混混敢來欺負她,因為碰她一下,就等於得罪了這裡百分之七十的人。楊曼隨便叫一聲,會有一大群人衝上來保護她的。
上元節歷來就是正月裡最熱鬧的一個節日,它不像正月初的那幾天,要燒香,要走親戚,到處去拜年,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家族的,是家族之內的公關活動,而上元節則是屬於個人的,這一天,不管男女老幼,都可以盡情的上街狂歡,和西方的狂歡節很有些相似之處。上元節也叫元宵節,因為熱鬧非凡,所以又有“鬧元宵”之說。
上元節的夜
這一天,有一件事情必做不可,那就是賞燈,哦不,準確的說是五天,在宋代,上元節的重要性完全不下於春節,從正月十四開始,一直要進行整整五天,這五天裡,宋代的城市燈火通明,夜如白晝,人們通宵狂歡著,什麼也不用做,只要盡情的玩樂,盡情的抒發著自己的歡樂。
那是令人無比嚮往的時代,不像後世,快節奏的生活打亂了人們狂歡的心情,節日,成了購物、旅遊和宅在家裡休息的代名詞,不論是什麼節日,都失去了它獨有的文化氣息,已經漸漸走向了沒落。
賞燈,可不僅僅只是讓你看哪個燈精緻好看,包括的內容很多,如猜燈謎呀,放荷花燈呀,對燈詩呀,走百病呀等等,而文人墨客們更喜歡聚在一處,或吟詞,或賦詩,或高歌,身邊必然伴著一二位如花女子,當真是風流無限。
特別要說的是放荷花燈這個活動,已經有點情人節的味道了。那些情竇初開的少女們,捧著各式各樣的荷花燈,花芯裡插著一根蠟燭,花瓣上還貼著少女親手寫下的一句情詩,她們小心翼翼的用手擴充套件著燭火,走到河流的上游處,將荷花燈放入水中,看著流水將花燈一路推向下游處。
那些十幾二十歲的少年們,在下游處擁擁擠擠,拿著竹竿往河裡拼命的撈著燈,撈著了,就高高的舉著荷花燈,撒著歡的跑向上遊,去尋自己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