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震虎的語氣絕對不是善意的玩笑,而是帶著怒氣的嘲諷。
“人都到齊了啊。”劉兆和王瑞從門外走進來。
大頭下意識地去看王瑞的臉色。
王瑞低頭走到凌博今身邊坐下。
凌博今拍拍他的手,“怎麼了?”
王瑞搖搖頭。
常鎮遠的目光在兩人疊在一起的手上凝視了一會兒才緩緩轉開。
童震虎不耐煩道:“現在可以開始了吧?”
劉兆反手關上門,拿出一塊白板,上面畫著本市的簡易地圖。“我想大家對冰爺這個外號應該不陌生吧?根據童支隊提供的情報,這次供貨給趙拓棠的就是這位冰爺。”
這件事常鎮遠有印象,只是故事的主角換了人。
說起來,冰爺這條關係其實是他的。趙拓棠和冰爺向來不對盤,冰爺甚至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錄兩人的交易記錄來勒索,雖然莊崢後來贖了回來,卻沒有交還給趙拓棠。這件事就成了兩人翻臉的導火線。
沒想到,這一世莊崢死在徐謖承沒有及時出現的人生中,而趙拓棠竟然和冰爺搭上關係做起了交易。
看來故事會有另外一個結局。
常鎮遠低頭望著自己的手,似乎看到已知的命運正一點點地從他手掌中脫離出去。他現在面對的不僅僅是茫然的自己,還有茫然的未來。
命運的天平主動將砝碼加在二十八歲的常鎮遠身上,才短短几個月,那個四十三歲的莊崢正在他身上慢慢地抽離。
熟悉的自己在消失,他本應對此驚恐和彷徨。可是靜下心來,他發現自己並沒有像想象中那麼牴觸這一切,至少他坐在這裡面對這一切的時候,內心很平靜。平靜得不可思議,就好像他本來就是常鎮遠,本來就應該和一群警察坐在一起對付趙拓棠。
“結合我們兩個支隊的情報,以及我和童支隊的探討,嘗試猜測趙拓棠現在的心態。”劉兆緩緩道,“可以肯定的一點,童支隊拿到的那份情報,十有八九是障眼法。趙拓棠性格謹慎,不可能用這麼大一批貨來玩虛虛實實的冒險。至於和尚,雖然他獲得了成雲妹的信任,但並不等於獲得了趙拓棠的信任。以趙拓棠多疑的性格,不可能因為成雲妹的一句話就對和尚推心置腹,所以,趙拓棠發簡訊讓和尚星期四待命很可能是一個試探。”
大頭道:“嘿,難不成都是假的?”
劉兆點頭道:“很有可能。”
72、“氣勢”洶洶(一)
大頭道:“趙拓棠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劉兆道:“假設趙拓棠懷疑和尚是臥底,那麼他一定會製造機會讓和尚自以為能接觸到他犯罪的核心機密,露出馬腳。”
童震虎道:“和尚現在還沒有打進公司內部,和趙拓棠也扯不上什麼關係,為什麼非要試探他?不理他不完了嗎?”
劉兆道:“關於這點,我想只能用成雲妹來解釋了。趙拓棠一開始的確沒有搭理和尚,但是當和尚頻繁出現在成雲妹身邊的時候,趙拓棠出現了。這說明成雲妹對趙拓棠有著非常大的影響力,甚至可以左右他的決定。而且在第二次見面的時候,趙拓棠曾經暗示和尚不要再糾纏成雲妹,但是和尚並沒有理會。記得那條簡訊是什麼時候發來的嗎?是和尚和成雲妹吃飯看電影之後發來的,我想,一種可能是成雲妹又對趙拓棠說了什麼,使他不得不重新考慮啟用和尚。另一種,是趙拓棠看在成雲妹的份上,想要弄清楚和尚的背景。”
還有第三種。
常鎮遠把玩著打火機。
童震虎挪了挪屁股道:“之前看你神神秘秘的,我還以為離成功不遠了。誰知道搞了半天,你的臥底根本還沒臥進去,就在邊緣打轉。”
劉兆道:“這個還需要童支隊鼎力相助啊。”
童震虎道:“我幫什麼?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呢。萬一口風不嚴實,反倒壞了你劉隊的事兒。”
“行了,童支隊,我劉兆給你賠不是了。這次是我錯了,不該自作主張。一會兒下了班,我請客,給哥哥你賠罪。”劉兆搭著他肩膀,“人誰沒個糊塗的時候,你就當我糊塗了不行嗎?”
童震虎倒是沒想到他當著自己屬下的面就這麼幹脆地承認錯誤道歉了,一時又是意外又是尷尬,捶了拳他的肩膀道:“好事好話都給你說去了,我還能說什麼啊?”
劉兆笑道:“都知道童支隊經驗豐富,抓過的犯人沒有幾千也好幾百,要不給我們分析分析下一步該怎麼做?”
童震虎道:“既然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