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蹭半天綠耳才道:“有個叫綠菊的丫鬟首先發現了這盒子,然後交給了大小姐。大小姐只看了一眼,笑了一下,就又讓她放回去原處了。”
綠耳沒有漏看海蘭珍那個笑,冷冷的,還有點殺氣騰騰的,不過,這話他打死也不會跟弘晝說。有些事,還需要當事人一點一點地去琢磨。他絲毫也不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不妥,說白了就是八卦之心發作,他要等著看好戲。
只看了一眼,笑了一下又放回去了,這是什麼意思?弘晝趴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難道她沒有猜出自己的賠罪之意?正巧劉安從外頭送了太醫回來,聽了綠耳這話撇撇嘴,弘晝問他:“劉安,你說她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您還猜不出來嗎?先前皇上要把伍大人的千金指給您,您死活不要,寧願挨板子、進宗人府也不肯娶她,讓她成了全京城的笑柄,現在您輕輕巧巧地送個盒子去,連賠罪的話都沒有一句,這事就算完了?”劉全早已按捺不住,差點要叫起來。
綠耳瞪了他一眼,心裡罵道,混蛋!把話說這麼直白乾什麼?爺這為愛痴狂的模樣,我還沒看夠就被你小子給破壞了!
劉安回瞪了他一眼,心裡罵道,混蛋!誰不知道你丫這惡趣味,就愛看人家輾轉反側,求之不得的痛苦癲狂樣,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時候?爺都為這事捱了兩回板子了,再這麼下去,我的腦袋也要不在原位了。
裕妃和熹妃娘娘早上派了太監來探視時,都單獨有懿旨嚴加訓斥劉安,罵他“尸位素餐”,成天跟在爺身邊卻不好好規勸他,任由爺在外頭闖禍。訓斥完了,熹妃娘娘宮裡的那位還不陰不陽地說:“劉安,聽說你有個妹子,年紀也老大不小了?過兩日領到延熹宮讓娘娘看看,娘娘給指個好人家……”
劉安聽得全身冷汗,熹妃娘娘這好意他實在是消受不起啊,他妹子今年才九歲,哪裡就老大不小了?還沒等那總管太監說完,劉安就一把抱住他的腿,眼淚一把鼻涕一把表示自己妹子還小,實在入不了娘娘的法眼,懇請公公代為陳情,末了又塞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那總管太監才算答應替他在娘娘面前分說分說。
經過這一嚇,劉安哪裡還有膽胡來,自是每天老老實實地伺候弘晝,心裡有怨,因此每天板著臉進進出出地。
兩人用眼刀交鋒數次,綠耳一貫欺軟怕硬,見不能用眼神殺死劉安,悻悻地走了,不知又隱到了何處。外頭有人又送來了煎好的藥,劉安端進來要服侍弘晝喝了,弘晝嫌惡地皺眉道:“放那裡吧!待會再喝。”
然後盯著劉安問:“你說,怎麼讓她,讓她……那個……”
劉安委屈地說:“爺,您都躺這兒了,就別再琢磨這事了好不好?回頭等您好了,咱們進宮去求求娘娘,她們哪位出馬也比您在這兒乾著急強啊!”
劉安說的是大實話,可是自古忠言逆耳,所以弘晝大喝一聲讓他滾了。劉安萬分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委委屈屈地走了。走到後花園,綠耳突然神出鬼沒地出現在他面前,一本正經地說:“爺又讓你滾了吧?”
劉安恨恨地瞪他一眼,不理他,綠耳突然詭秘一笑:“你想不想知道為啥你回回在旁邊苦口婆心地勸爺,最後結果卻總是爺也罵你,兩宮娘娘們也都罵你?”
這問的可是劉安的心聲啊,他停住了,盯著綠耳:“你說為什麼?”
綠耳道:“你想兩邊都不得罪,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兒?你沒聽說過坊間有句俗語叫,‘順得哥情失嫂意’,你既跟著爺,就不能再順便聽從別人,哪怕那人是爺的親孃也不行!你明白了吧?整日開口閉口‘娘娘長,娘娘短’的,你到底是誰的人?哪家主子敢要你這牆頭草?這也就是爺不計較而已!”
劉安瞬間明白了,可忠言逆耳,他也罵了一句轉身又回去了。這回倒是心平氣和了,但仍舊板著臉。他服侍弘晝喝了藥,轉身又出去了,過了一會兒把綠耳和白義領進來了。
弘晝見了兩衛大喜道:“你們來得真好,快跟爺說說,怎麼讓一個姑娘……嗯,那個……心甘情願地……看上,不,嫁給你?”
白義剛從府外回來,還摸不清狀況呢,聽了這話一臉莫名其妙,只有綠耳心知肚明。
白義迷惑地問:“爺看上誰了,叫管家去她家說一聲,抬進府不就行了?”
弘晝、綠耳和劉安三人都集體沉默了。
然後,劉安艱難地開口了:“爺說的那姑娘是伍什圖大人的千金,海蘭珍小姐。”
海蘭珍和弘晝兩人之間的恩怨簡直稱得上狗血天雷,白義作為弘晝的貼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