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哥如此堅持,我們就不跟你爭了,你知道的,本官雖然報國心切,可你是武將,我必爭你不過,馮大哥這就帶人衝上去吧,此戰若能斬泰王之首級,我必為你向皇上請頭功……”
蕭懷遠在旁邊立馬很狗腿的附和,倆怕死的欽差這會兒一搭一唱把馮仇刀誇得跟天神下凡似的。
馮仇刀苦笑道:“二位大人是文人,本不必親自領兵打仗,末將是武將,身先士卒是末將的本分,二位就不必再客氣了。”
方錚聞言面上赧赧,見馮仇刀主動提出領兵攻山,他頗有幾分不好意思,訕訕道:“本官雖是文人,可也有一腔報國忠君的熱血,……這樣吧,你領兵在前面衝,我站在安全的地方拿個大喇叭幫你罵街,削弱反賊計程車氣……”
眾人擦汗:“……”
諸事佈置妥當,馮仇刀調派將士圍山,喚麾下數員副將各自引軍五千,分為四隊,將伏牛山的東西南三面團團圍住,又請韓大石引騎兵一萬在西北面埋伏,採用“圍三闕一”之法,獨留北面於反賊,一礙反賊從北面突圍下山,則韓大石的一萬騎兵便從西北殺出,將其全殲。
馮仇刀則獨領一萬人從東面攻山,沿著曲折泥濘的小徑衝殺上去。
一個個年輕鮮活計程車兵經過方錚身前,一張張充滿了戰意的臉龐冷硬堅毅的望向前方,他們堅強,無畏,令旗所指,無堅不摧,將令所趨,萬死不辭。
方錚靜靜看著這群年輕無畏的生命,心頭漸漸下沉。
以下攻上,敵人居高臨下,這一戰即便勝了,他們這群年輕可愛計程車兵們將會有多少人戰死在這通往山頂的山路上?他們能活下來多少?自己能為他們做點什麼嗎?
此刻他回憶起當年朝廷採納了他突襲草原的計策,馮仇刀領兩萬精兵北入草原,得勝回朝時,兩萬人馬竟不足六千,一萬多條鮮活的生命竟就這樣在草原上逝去。
如果當時自己肯多動動腦子,想個萬全點的計策,當年何至於會死這麼多人?
龍武軍在揚州城下一戰,死傷三萬餘,剩下的這三萬已是他們最後的家底了,這次我眾敵寡,為什麼不能想個萬全點的法子,在達到目的的同時又能儘量減少傷亡呢?
想到這裡,方錚忽然低聲吩咐身旁的侍衛,命令攻山的一萬將士停止前進,速召馮仇刀來中軍。
馮仇刀到中軍的時候神色頗為不悅,兵戰之事最忌朝令夕改,使得主將失了威望,將士們鼓起計程車氣也會有所下降。
“方大人,為何令將士止步?天一亮,我們就會被反賊發現行蹤,這次暗襲就失去了意義,明刀明槍攻山,將士們的傷亡會很大。”
方錚沉聲道:“馮大哥,我令將士止步,就是為了減少將士傷亡,你們這次攻山目標很大,反賊在山上不可能沒有暗哨,你們頂多走到山腰部分就會被發現,人數太多根本無法暗襲。”
馮仇刀神色稍緩,道:“那怎麼辦?攻山的人數少了也起不了作用,對方反賊兵力一共五千,而且皆訓練有素,我們人少了,就算攻上去也收不到效果。”
方錚抬頭看著黑沉沉的伏牛山,在黑夜中像只巨大的怪獸,張大了嘴彷彿隨時準備擇人而嗜,看起來格外陰沉。
江南的山普遍不高,山路地勢並不陡峭,反而顯得很平緩,若要強攻上去也許不難,可傷亡肯定很大,反賊佔了地利,硬拼起來,己方並不佔便宜。
方錚一邊緩緩掃視,一邊絞盡腦汁在想主意,目光掃過山上繁茂的樹林,方錚忽然兩眼一亮,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下,頓時計上心頭。
“馮大哥,咱們先用火攻!”
“火攻?”眾人大愕。
蕭懷遠臉色難看道:“方大人,你開什麼玩笑?先不論火攻有沒有效果,單隻說下了一整夜的雨,就算引火燒山,這林中的樹木潮溼,不可能燒得起來。”
方錚嘿嘿直笑,下一整夜的雨又如何?只要將火勢引大,樹木照樣能燒起來,而且潮溼的樹木燒起來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煙霧大,濃烈的煙霧能把人嗆死,前世看新聞說大興安嶺大火災,傷亡不少人,可真正被燒死的不多,絕大部分就是被煙霧窒息而死的,這也算是化學戰的一種吧。
方錚並不答言,將右手高舉在半空,眾人見狀大奇,一群文官將領皆靜靜的看著他,都不知道這位欽差大人又出什麼么蛾子。
手舉到胳膊發酸,方錚這才放下胳膊,然後原地轉圈,四個方向用手指來指去,嘴裡喃喃不停的唸叨著什麼。
眾人更是大奇,這個時候欽差大人裝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