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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部分

,揚州內外皆頌泰王仁義,泰王圖謀不軌之事傳揚開後,很多百姓甚至連地方的一些縣令小吏也不敢相信,這幾日,揚州知府衙門經常在深夜被人投遞匿名信件,言及朝堂……朝堂奸臣當道,小人弄權,致使泰王平白蒙冤,被人誣陷,要求下官上奏天聽,求皇上翻案徹查……方大人,揚州城目前已是瘡痍滿地,民變頻生,下官若不用此法,恐怕……恐怕那些刁民真會做出殺官謀反的逆舉,下官將百姓中的青壯男子抓捕入獄,為的就是鎮壓民亂,暫保揚州內外一時安寧啊……”

方錚和隨行而來的眾人聞言盡皆一驚,他們都沒想到,泰王在封地居然有如此高的聲望,自古謀反作亂之事,若主事之人在民間有了極高的聲望,在百姓中有了牢固的群眾基礎,那他的謀反必會對朝廷造成巨大的影響和打擊,看來泰王果真深諳其道,那些普通的百姓或許在當官的眼裡看來只是一群不重要的亂民,刁民,命如草芥賤如狗,可若在心懷不軌的人眼中,這些普通的百姓就是他日起兵作亂的後方保障,他們是忠實的擁躉者,他們提供兵源,提供糧草,只要被作亂者隨便煽動幾句,他們就能在眨眼間完成從良民百姓到造反士兵的轉變。

得民心者得天下,這不是一句空話,很多時候,用在特定的時間和場合下,這句話往往能決定一場戰爭的勝負。

而現在,眼前這個愚蠢至極的徐知府,竟然採用如此極端的方法來阻止民變,真不知該把他殺了還是抽他倆耳光再把他殺了……

“揚州的百姓民變……很嚴重麼?”方錚擔心的問道。

“是的,大人,城內城外的百姓民情不穩,已多次糾整合群,與下官衙門裡的衙役們發生了衝突,這幾日下來,衙役們受傷的已有十幾人,下官昨日已派快馬送奏章至京城兵部,請求揚州駐軍進城,協助治理……”

“哼!發生衝突是當然,官逼民反,你身為知府,無端抓捕百姓入獄,又指使衙役們對百姓動輒暴打凌虐,泥菩薩還有三分土性呢,你以為百姓是一根根的木頭樁子,任你打罵麼?”

徐壽神色一窒,隨即不知哪來的勇氣,忽然挺起胸膛,直視方錚,凜然道:“方大人,泰王在揚州根基牢固,民望甚高,而且眼看謀反在即,我們連他的人影都找不到,下官若不抓捕青壯入獄,若泰王屆時登高振臂一呼,無數愚民景從,幾日間他便有數萬亂軍供他驅使,下官大膽冒犯,竊以為,下官這麼做,並沒有錯。”

方錚聞言驚呆了,天底下居然有如此官員,今日實在讓他開了眼界。轉頭掃了一眼隨行而來的蕭懷遠,溫森等人,他們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平心而論,方錚並不介意官員貪汙,他自己就是個大大的貪官,他一直認為貪汙和勤政完全是分開而論的兩碼事,只要你能為百姓辦點實事,為百姓多謀福祉,哪怕平日貪上那麼一點,也無可厚非,照樣可以名垂青史,比如北宋的寇準,寇老西兒若擱在前世,那得是槍斃八百回都不冤枉的大貪官,可他在史書上的評價卻非常之高,堪稱一代名相。

貪官酷吏都各有其道,本是每朝每代都存在的產物,方錚最怕的就是徐壽這種二楞子官員。打著替天行道的旗號,懷著自以為是的滿腔正義,堂而皇之的對百姓為非作歹,作威作福,哪怕殺得血流成河,他還會抻著脖子說他是忠心報國,絲毫不認為自己有任何錯誤,朝廷反而應該給他蓋座功德牌坊,這種人的害處,比貪官酷吏更甚,很不幸,今兒方錚就碰到了一個。

方錚楞了半晌,嘆了口氣道:“徐大人,請問你是哪年的舉子,以前任何職啊?”

徐壽一呆,急忙道:“下官乃建武九年丁丑科中二甲舉,後來調入翰林院任編修四年,一直到前些日子,江南七府知府因涉貪墨而入獄,下官受吏部緊急調派,這才上任揚州知府一職……”

翰林院編修?

方錚點點頭,明白了,丫就是一書呆子,不知走了吏部哪位大佬的門路,才白撈了一知府之職,奈何此人根本毫無治理地方的經驗,所以才想出這麼個蠢辦法,抓青壯入獄,就能制止治下民亂?真虧他這榆木腦袋怎麼想出來的……

一想到揚州頻繁發生民亂,方錚的心不由沉甸甸的,民亂,隨時有可能會變成大規模的謀反啊!更別說背後還隱藏著泰王這個皇族成員,屆時若百姓們被他一煽動,皇族成員打著靖難除奸的旗號,名分有了,藉口有了,那時還不得天下大亂啊?

看了看堂外的天色,此時已是正午時分。

方錚想了想,接著站起身,揚聲道:“來人,備轎,所有人跟我一起,去知府衙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