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山西北約三百里的榆木川,由於前段日子老夫派人送信,詐稱要投降,默啜這才稍稍放緩了進攻,不過華朝出動十餘萬大軍,聲勢浩大欲與老夫結盟共抗默啜,想必默啜此時已得了訊息,他的大軍不日必將攻來……”
方錚皺眉道:“他的總兵力有多少?”
“老夫與他打了兩年多,原本兩方都有二三十萬兵力,如今老夫雖敗了一陣,只剩五萬,他也好不到哪裡去,除了他的九萬隸屬戰士,便只有你們華朝投奔過去的柴夢山麾下兩萬兵力了……”
說起柴夢山,默棘連雙目露出深深的恨意,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們華朝人實在太卑鄙了!說好雙方在草原上明刀明槍的決戰,可那柴夢山卻趁老夫不備,帶兵偷襲了我們的王帳,殺死了我們偉大尊貴的骨祿咄可汗,害得我們勇敢的戰士失去了信仰,決戰一敗塗地!此仇不報,老夫枉為草原兒女!”
方錚冷冷道:“哎,會說人話嗎你?什麼叫我們華朝人卑鄙?我們卑鄙你哪裡了?明明是那柴夢山一人所為,幹嘛把這筆帳算到我們華朝人身上?你自己沒小心提防,怪得了誰?你戰敗後,咱們華朝給你送糧食,又給你送兵器,生怕慢待了你們,合著到最後你還罵咱們卑鄙,你當我們華朝人犯賤是怎麼著?費心費力還不討好,你們突厥人良心被狗吃了?”
方錚此言一出,身邊的華朝將領皆冷冷的盯著默棘連,目光很是不善。
默棘連一窒,忙拱手道:“方元帥,老夫失言了,向你賠罪。”
方錚冷冷一哼,想到兩軍已是盟軍,不宜交惡,隨即便笑道:“國師大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哦,這次我就原諒你了,下不為例吧……說來也是你們太笨,好好的打著仗,怎麼讓柴夢山把老窩給端了?你們要深刻反省啊……”
默棘連忍住氣道:“老夫聽說,此計乃投奔默啜的貴國叛逆泰王所獻,他趁兩軍決戰,我王帳空虛之時,實施卑鄙的偷襲,我偉大的骨祿咄可汗一時不察,才被他們得了手……哼!”
方錚楞了楞,接著轉頭向身邊的馮仇刀輕笑道:“瞧見沒?咱華朝人腦子真好使,哪怕在咱們國內被打得如同喪家之犬的泰王,到了草原隨便出個損招兒,就把他們可汗給幹掉了……哎呀,真有民族自豪感啊……”
馮仇刀連連點頭附和道:“不錯,不錯,突厥人的腦子好象都不太好使……”
默棘連陰沉著臉道:“方元帥,馮將軍,你們說悄悄話能否再小聲一些?老夫都聽到了。”
方錚和馮仇刀對望一眼,隨即一起尷尬笑道:“……說正事,說正事。”
“……”
“依國師看,默啜用哪種戰術進攻?”
默棘連冷冷道:“我們草原人打仗,慣用騎兵衝殺,而且都是明刀明槍,從不擺什麼陣勢,作戰靠的是快和狠,如同旋風般襲過敵陣,留下無數的屍首,不是敵人的,便是我們自己的。”
方錚皺眉道:“你是說,默啜根本不會用什麼計謀,也不擺什麼兵法中的陣勢,手中令旗一揮,然後千軍萬馬便一起衝殺過來?”
“不錯,不要以為我們衝殺起來毫無章法便心存輕視,事實上,我們草原人作戰,依靠的完全是戰馬,以速度和兇狠取勝,任何計謀,任何陣勢還來不及施展,敵人已被我們打垮了,敵人的首級也已經離開了他的身體,計謀和機巧,那是弱者所為,在真正的強者面前,是不值一提的。”
方錚楞了楞,飛快的和馮仇刀交換了個眼神,二人達成了共識。——這老頭兒在裝逼。看不起計謀?你們家骨祿咄可汗是怎麼死的?還不是被泰王用計給幹掉的。
默棘連頓了頓,嘆了口氣道:“……可是現在老夫倒也說不準默啜會不會用計了,自從貴國的泰王投奔他以後,默啜詭計頻出,老夫也算突厥人中比較聰明之人了,可每次仍被他打得狼狽不堪,默啜,他原本是一條兇狠的豺狼,可現在,他已經變成了一條陰險狡詐的毒蛇。”
方錚沉吟道:“如此說來,若要打敗默啜,必須要先除去泰王才是……”
默棘連看了方錚一眼,道:“泰王現在柴夢山軍中,柴夢山的兩萬人馬駐紮在離此二百餘里的開平,與默啜的九萬主力互成犄角,一旦開戰,默啜主力盡出,正面進攻,而柴夢山則以奇兵分襲我軍側翼,一正一奇,這種戰術常常弄得老夫焦頭爛額,顧頭不顧尾,以致敗多勝少……”
說著默棘連展開了一張羊皮地圖,指著地圖道:“你們看,默啜麾下兩支兵馬,一是他的九萬主力,駐紮在榆木川,另一支則是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