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錚拍著他的肩膀笑道:“哎,你這人太沒幽默感了,你難道沒發現我是個很風趣的人嗎?”
馮仇刀顯然是個不懂風趣的人,對方錚的幽默感毫無反應,只是深深的望著方錚道:“方老弟,馮某早就看出你是條漢子,果然,馮某沒走眼。為了那些戰死的弟兄們,老弟不惜得罪當朝權貴,這種品德實在是高風亮節,令馮某欽佩!”
方錚乾笑著,顯得很是心虛。——其實也不完全是為了那些將士們吧,那老東西本來就跟少爺我不對付,再說,少爺我只是單純想為你爭口氣而已。
不過,既然馮仇刀的讚美已經丟過來了,不接著也不合適,本少爺只好愧受了。——還真是名副其實的“愧受”啊……
這時曹公公來了,走到方錚面前,滿臉堆笑道:“方大人,咱家奉皇上口諭,請您去御書房。”
方錚忙拱手道:“辛苦曹公公了,下官這就去。”
說完從袖中摸出一張銀票,塞在曹公公手裡,與宮裡的太監打交道,這已成了慣例。
馮仇刀見皇上宣方錚,不敢耽擱他的時間,與方錚點頭招呼了一聲,便轉身去了。
方錚一把拉住走在前面的曹公公,小聲問道“哎,曹公公,今兒皇上心情怎樣?他……有沒有生氣?”
畢竟今日在朝堂上胡鬧了一通,皇上難免心裡不爽,當著群臣拉偏架是一回事,但私下裡收拾方錚是另一回事。論起玩平衡之術,誰能玩得過皇帝?方錚有些擔心,怕這位喜怒無常的皇上又想打他廷杖。
曹公公笑得像朵綻放的菊花似的:“您就放心吧,皇上這會兒心情不錯。咱家剛剛還聽見他老人家在笑呢。”
這我就放心了。方錚定了定神,大步隨著曹公公來到了御書房。
參拜過後,方錚偷眼瞧了瞧皇上,見他表情平淡,正執筆批閱著奏摺。
方錚是個機靈人,見狀趕緊走上前來,擼了擼袖子,開始為皇上磨墨。
皇上抬頭瞟了他一眼,方錚趕忙朝他討好的笑了笑。皇上沒反應,瞟了一眼後又低下頭去繼續批閱奏摺。
君臣二人就這樣在沉默的氣氛中耗了半個時辰,方錚磨得兩手痠痛不已,見皇上還沒有停手的意思,於是又放下手中的墨條,不知從哪兒尋摸了一把扇子,開始為皇上打扇。
良久,皇上斜了他一眼,忽然開口:“方錚,你是給朕打扇呢,還是給你自己打扇?”
“啊?”方錚吃驚的看著手裡的扇子,原來扇著扇著,竟不知不覺扇到自己身上來了。
訕笑了一聲,方錚不好意思道:“實在對不住,皇上,微臣在家裡沒侍侯過別人,呵呵,沒經驗……”
皇上終於擱下筆,嘆了口氣道:“方錚,你實在是太魯莽了,叫朕怎麼說你才好?”
方錚笑道:“是是是,皇上高見,微臣實在不適合在朝堂混……呃,錯了,不適合在朝堂發展,發展……呵呵。”
皇上道:“朝堂上一舉一動,皆關乎天下蒼生,似你這般由著性子胡鬧,將來腦袋掉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你說說,你入朝才幾天,便與潘尚書結下了如此大的仇怨。這日子長了,滿朝文武豈不是會被你得罪個遍?年輕人,說話做事之前,還是三思為好。”
方錚這下明白了,合著皇上叫我來是為了教訓我呀。得了,老老實實裝孫子吧,這位老爺子我可惹不起。
誰知皇上說了幾句後卻變了口風:“不過……你今日之所為,倒也誤打誤撞,又讓你蒙中了,呵呵,方錚,你的運氣卻是不錯啊。”
“啊?”方錚大是驚訝:“皇上,啥意思?”
“潘尚書,唉,讓朕很失望啊!”皇上沉痛道。
“潘尚書本是兩朝元老,昔日朕還是太子之時,潘尚書已是先皇階前的吏部左侍郎,歷經十餘年,由當年一個小小的侍郎,升遷到執掌華朝官吏的尚書,兼任太子太師,位極人臣,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朕待他委實不薄,這些年將偌大的權力交予他,對他如此的信任,沒想到他……唉!”
“沒想到他人品不好?”方錚試探著搭話。
皇上瞪了他一眼:“他人品再不好,也比你強上許多!”
皇上嘆道:“近年來潘尚書愈來愈令朕失望。黨同伐異,構陷大臣,貪墨國庫,蠱惑太子……一樁樁,一件件,實在令朕痛心不已!”
方錚聽得一楞,原來皇上也知道這老傢伙不是個好東西?那就容易了,老子奉旨去抄了他家,男的全部抓起來砍頭,女的嘛,年輕貌美的留給自己,嗯,給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