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眼下土匪們都集中在前廳裡,方錚此刻就算大搖大擺的下山,估計也沒人攔他。可問題是,他不敢跑啊。
這兩天透過與鬍子臉的交談,方錚對這青龍山的防務瞭解了個大概,鬍子臉對他倒沒什麼隱瞞,他告訴方錚,通往山下的路上,基本沒什麼守衛,不過為了防止官兵攻山,一路的機關陷阱卻不少,很多都是要人命的玩意兒,埋設在非常隱蔽的地方,陌生人上山或下山,十有八九得中招……
至於那些機關到底有多厲害,鬍子臉只舉了一個例子,見過捕老虎的獸夾嗎?萬一不小心踩到,絕對當場能將人的小腿生生夾斷,僅這種獸夾,通往山下的路上就佈置了一百多個,除非方錚有這個耐心,扛一捆小白旗去玩掃雷。更別提還有很多方錚聽都沒聽過的殺人玩意兒……
不用懷疑,這些玩意兒當然是那歹毒的小娘們兒佈置下的。試問,就算沒人攔著方錚,他敢下山嗎?一不小心踏錯一步,弄個終身殘廢算誰的?不得已之下,方錚只好強忍著心頭的懼怕,再次折了回來,在雙方即將動手火拼之時,小心翼翼的插了一句話。
其實方錚本可以等雙方打得兩敗俱傷時再竄出來問的,可是他擔心萬一兩邊正巧拼了個同歸於盡,一個人都不剩了,那自己豈不得困在這該死的青龍山上孤獨終老?
火藥味濃重的前廳被方錚這麼一打岔,雙方士氣頓時洩了不少。搏命拼殺本來靠的就是一股氣勢,不論是國與國之間的戰爭,還是個人與個人之間的私鬥,上前動手憑的都是一腔血勇,沒見過誰懶洋洋的還能打勝仗,除非是生吃黃瓜,活劈蛤蟆。
本來前廳內雙方計程車氣都已高漲到了極點,只消為首的一聲令下,大夥兒便待衝上前去廝殺個你死我活,現在方錚忽然竄了出來,一臉可憐相的插了幾句嘴,就像一鍋沸騰的湯裡多了一粒老鼠屎,想喝湯的都提不起這個興趣了。
孫有望本來仗著人多,勝券在握,沒成想方錚插了幾句嘴後,自己這邊人馬已有懈怠之相,孫有望不由得勃然大怒,二話不說,一刀揮出,狠狠劈向方錚,欲將亂他士氣的方錚殺了再說。
孫有望手底功夫很是不錯,女匪首如此高絕的身手,佔盡先機搶先偷襲之下也沒能得逞,可見孫有望能在土匪中號召了大部分人背叛女匪首,其人還是有一定本事的。至少他的武力值在青龍山的土匪窩裡,算得上數一數二的了。
此刻他簡簡單單的一刀劈落,方錚似乎看見一片刀影籠罩在自己四周,他甚至能感覺到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凌厲而鋒利的刀鋒在肆意剜剮著自己的肌膚,無論自己想朝哪個方向躲閃,勢必都會挨刀。
方錚大驚之下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挾著凌厲殺氣的刀鋒離他的頭頂只有幾寸之遙了。
方錚眼一閉,完了!吾命休矣……
誰知過了半晌,方錚根本沒感覺到任何疼痛,睜開眼一看,女匪首已欺身上前,兩根纖如春筍的玉指,緊緊捏住了孫有望的刀身。刀離方錚的額頭只有一寸。刀鋒上的寒意令方錚全身的寒毛都豎得筆直。
真他媽險啊!老子進土匪窩才兩天,這是第幾次差點喪命了?方錚冷汗淋漓,甚至覺得褲襠裡若有若無的多了幾分溼意……
看著捏住孫有望刀身,寒霜滿面的女匪首,方錚不知為何忽然回憶起前世周星星的電影《食神》,裡面也有這個鏡頭,如果不是氣氛不合適,方錚真想與女匪首合唱“情與義,值千金……”
靠!這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不著調呢?方錚在心裡甩了自己一耳刮子。
“當家的,你想保這小子?”孫有望冷笑道。
女匪首看也不看方錚一眼,淡淡道:“我答應過他,要保他周全。”
孫有望大笑道:“你今日已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有何本事保別人周全?”
女匪首不經意的掃了方錚一眼,眼中似有一絲歉意:“我若死了,自然便沒法保他了。不過,還是等我死了再說吧。”
孫有望望著方錚獰笑道:“早死遲死,反正都是個死,這小子的命老子要定了!”
說完孫有望撤回了刀,女匪首趁機一把將方錚拉到身後,退到了忠於自己的人馬一方。
方錚楞楞的一直還沒回過神來,他當然知道自己剛才已經在鬼門關上打了個轉,嚴重的挑釁了一番傳說中的牛頭馬面。他現在在想,自己到底該怎麼辦?早知道插句嘴會引來殺身之禍,他就不開這個口了,安安靜靜等他們打完了再說不挺好的嘛……
現在他想走也走不了了,孫有望已對他起了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