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太子妃,如果她老公不造反的話,不出一個月,她也許就是華朝的皇后,一國之母。
都說褪毛的鳳凰不如雞,可方錚面前這隻鳳凰哪怕褪得跟白皮豬似的,他也覺得遠遠比雞威風多了。
無可否認,太子妃是個美女,據說她孃家的祖上還是某位開國國公,世襲的爵位,深得皇上敬重,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位太子妃娘娘實在太過清冷,她沒有方錚想象中的頤指氣使,不可一世,對城防軍士兵衝進府來抄家的行為也沒有感到絲毫懼怕,從方錚跨進前殿的第一眼,他便看見太子妃端坐上位,手中不停轉動佛珠,不知在唸著哪篇心經。
她的表情很漠然,漠然得好象就算拿刀殺了她,她也不會覺得你這麼做有什麼不對,人該有的喜怒哀樂的情緒,在她身上彷彿統統消失了,檀口張合間,只聽到低低的誦經聲,除此再無其他。
方錚和溫森從跨進殿門,一直站到現在,她都一直未曾睜開過眼,也沒有理過他們。
正因為如此,方錚趕緊命令外面正在打砸搶計程車兵們統統住手,在前殿前的庭院內列隊集合,不許妄動。——在這樣出塵脫俗的女子面前,任何不文雅的動作和言語,彷彿都是對她的一種褻瀆,方錚不敢在她面前造次,望著她臉上一片寧靜湛然之色,心中竟隱隱有種頂禮膜拜的衝動。他絕對沒想到,太子娶的正妻居然是位……宗教人士?
實在是罪過啊……搶劫是不對滴。
“哎,你說她是不是在唸經咒咱們啊?”站得久了,方錚開始無聊起來,輕輕捅了捅身旁的溫森,說起了悄悄話。
溫森皺眉:“不會吧?佛經不都是普渡眾生的嗎?有咒人的佛經嗎?”
方錚鄙夷的瞪了他一眼:“沒文化了吧?佛經裡不是有那超度亡魂的《地藏經》《無量壽經》什麼的嗎?你說她要是對著咱們兩個大活人念超度經,晦不晦氣?”
溫森無語:“……”
方錚嘆了口氣,喃喃道:“太子這是在造孽呀!你說他怎麼會這麼狠心?把老婆扔家裡不管,自己跑到城外屁顛兒屁顛兒造反去了,做男人都不夠資格,以後他若當了皇帝,老百姓豈不是更遭殃?”
溫森陪笑道:“大人,請恕屬下直言,太子之所以放心的把家眷留在京城,是因為他太過自信,以為此戰必勝,等他回京之日,便是他登基為帝之時,他很篤定,在城外局勢未見分曉時,沒人敢為難他的家眷。”
方錚哼道:“你這說的什麼話?誰說沒人敢?我今兒不就堂堂正正帶兵進了太子府嗎?”
溫森趕緊大拍馬屁:“所以太子深深的低估了大人的無恥……咳咳,出奇制勝,出奇制勝……”
方錚大悅。
前殿的誦經聲忽然停了下來,太子妃忽然睜開了眼睛,目光在方錚身上打量片刻,隨即淡淡開口道:“這位,莫非便是名滿京師的方大人?”
聲音清脆,可帶著一股深入骨子裡的清冷。
方錚急忙肅容拱手道:“下官方錚,見過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抬了抬眼,又垂下眼瞼,淡然道:“大人莫要如此稱呼,貧尼擔當不起。”
“貧尼?”方錚和溫森驚聲齊呼。
太子妃從容一笑,然後合十為禮道:“太子妃已死,現在在你們面前的,是佛座下的比丘尼,法號慧光。”
方錚目光一凝,板著臉道:“……太子妃什麼時候死的?自殺還是他殺?跟你有關係嗎?你不是太子妃幹嘛坐這裡?”
太子妃微微一笑,不再言語。
溫森滿頭黑線,急忙扯了扯方錚的袖子,悄聲道:“大人,大人!您搞錯了!這就是太子妃,哎呀!遁入空門的人,對俗家的一切都仿如昨日之死,大人,您誤會了……”
方錚恍然,急忙乾笑道:“啊?原來您真是太子妃啊,嘎嘎,早說呀,還說什麼已死,娘娘真愛開玩笑,慧光慧光的,……慧光是誰給你取的外號?太沒禮貌了……”
溫森有種想哭的慾望,越來越強烈:“大人……慧光是法號,不是外號……”
有個如此天真爛漫的上司,真是他三生修來的福分呀。
方錚也滿臉尷尬,媽的!一錯再錯,真丟臉。——話說慧光這個法號也不怎麼地,哪有我“玉面飛龍”的外號來得威風……
“呵呵,下官明白了,太子妃是空,尼姑也是空,生也是空,死也是空,反正甭管什麼東西,一個字就能解釋,那就是‘空’,對吧?太子妃,呃,慧……光大師。”方大人亡羊補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