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殺了英王的人,屍首還留在太子府,最好還在太子府的圍牆外面弄點血跡什麼的,讓過路的人一看就知道這事兒八九不離十,你們化化裝,明日在京城的茶樓酒肆將這事兒添油加醋的傳播出去,越多人相信越好,鬧得越大越好……”
“可,可是,大人,這刺客潛入的是方府呀……”影子屬下百思不得其解。
“胡說!”方錚忍住笑,板起臉斥道:“那刺客明明是去刺殺太子的,只是……只是,哈哈哈哈,只是這傢伙不認道兒,他媽的!走錯門了……哈哈,我只是幫他糾正過來而已……”
造謠嫁禍太子,逼得太子承認也不是,不承認也不是,黃泥巴掉褲襠裡,不是屎都是屎了。過幾日若再在朝堂上出個損招兒,包管這京城本來就夠渾的水,會被方錚攪得更加渾濁。
影子屬下若有所悟,情不自禁的朝方錚豎起大拇指誠心誇讚道:“大人,您真卑……咳,老謀深算吶!”
皇宮的寢宮內煙霧繚繞。
雕龍刻鳳的龍榻邊,擺著一個精緻小巧的爐子,爐子裡的火正燒得通旺。
太子走到爐子邊,揮手示意給爐子扇風的宮女走開,然後他挽起袖子,將爐子上已經煎好的藥端起,濾過漆黑的藥渣,將熱氣騰騰濃如黑墨的藥水倒在藥碗裡,輕輕吹了幾口氣,用嘴試了試溫,然後恭恭敬敬的將藥端到皇上面前。
“父皇,喝藥吧。”太子的聲音一如往常般輕柔,舉手投足帶著一種儒雅的風度。
皇上半躺在龍床上,不停的咳嗽著,一雙渾濁的老眼卻緊盯著太子的一舉一動。見太子轉過身將藥端來,他這才半閉上眼,無力的哼了兩聲。
“太子,江南六府稅案已經拖了半年,你是如何處理的?”雖然臥病在床,皇上的思維卻非常清晰。
“稟父皇,由於此案背後關係複雜,牽扯的官員甚多,官府和地方豪商門閥互有勾結,所以兒臣已命刑部楚尚書親自辦理此案,並囑咐楚尚書,不論涉及任何人,都要一直追查下去,哪怕是皇親國戚……”
惴惴的看著閉目不語的皇上,太子小心道:“父皇,兒臣如此處理,可妥?”
皇上點點頭,隨即又搖頭,嘆了一口氣,道:“楚尚書……唉!恐怕他辦不了此案啊!”
“為何?楚尚書是刑部堂官,連他都辦不了的案子,我華朝還有何人能辦?”太子很不理解。
皇上睜開眼,淡淡的看了看太子,道:“江南稅案,涉及六府官員無數,他們私造假帳,貪墨挪用本該上繳國庫的紋銀近四百萬兩,致使國庫空虛,今春戍邊計程車兵軍餉都發不下去,此案之惡劣,委實乃我華朝開國以來所首見,……去年潘逆謀反,禍亂京城,朕本來命方錚下江南辦理此案的,卻也只好暫時擱置下來……”
太子聞言,眼中飛快閃過幾分喜色,一閃即逝,隨即很快恢復了平靜,恭聲道:“父皇,此時國賊已除,四海昇平,若父皇屬意方錚出京辦理此案,兒臣這就去安排。”
皇上覆雜的看了一眼太子,緩緩搖頭道:“現在還不行,京城不靜,方錚離不得京。”
太子猶豫了一下,終於忍不住問道:“父皇,有個問題兒臣一直不太明白,方錚此人性子跳脫,為人……有些油滑,學識也……不算出眾,父皇為何如此重用此人?”
皇上聽太子提起方錚,不由笑了笑:“你說話不必如此客氣,方錚此人不學無術,浮躁輕佻,油滑刁鑽,卑鄙無恥,他根本就是個市井小人。可是……太子啊,用人之道,並非看他人品有多好,才華有多高,而是看他對自己有沒有用處,將合適的人,放到合適的位置,事乃可成。而且方錚有個最大的優點……”
“什麼優點?”
皇上笑容一斂,盯著太子的臉,一字一句沉聲道:“……他最大的優點,便是沒有野心!”
太子聞言眉頭一跳,眼中飛快閃過幾分慌亂,急忙掩飾著強笑道:“父皇果然慧目如炬,兒臣還有很多不足之處,要向父皇學習。”
皇上盯著太子的臉,一瞬不瞬的盯了半晌,終於神色疲憊的躺回床上,淡淡道:“趁著還未打草驚蛇,把楚尚書召回來吧。朕老了,病了,有些事情,還得需你自己領會,朕恐怕教不了你多少了,你……好自為之吧。”
太子臉色變了變,不知父皇這句“好自為之”到底是什麼意思,聞言忙恭聲道:“父皇正當盛年,春秋鼎盛,微染小恙而已,且放寬心,很快便會痊癒的,朝中不少大事都離不開父皇您的聖斷啊。”
皇上看也不看太子,闔著眼,疲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