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錚聞言如遭雷擊,結結巴巴道:“你……你你,你怎麼知道……”
莫非潘尚書這老東西託夢給她不成?
長平笑得像偷了幾百只雞的小狐狸:“這還得多謝夫君大人呀,前些日子您睡覺老說夢話,將埋黃金的地點說得詳細極了,而且說了一次又一次,好象生怕妾身挖不到似的,嘻嘻,夫君真是好人……”
方錚眼睛瞪得溜圓兒,下意識用手緊緊捂住了嘴。
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夫君,夫君你怎麼了?”
“我……我跟你拼了!”
“哎呀……夫君,你輕點兒,弄疼我了……”
“你賠我金子!嗚嗚……”
“已經充入方家的帳上,拿不出來了,嘻嘻……你說你一大男人,還藏什麼私房錢,丟不丟人吶?”
“……”
“……”
※※※
方錚醒來的時候已不知什麼時辰了,二女早已起床,不見芳蹤。
方錚躺在床上,哭喪著臉,哀嘆連連。
得了,少爺我又變成窮光蛋了。真的很邪門兒呀,按說他是華朝首富的獨子,整個華朝最不缺錢花的就是他了,可不知為什麼,他經常出現身無分文的窘狀,——比如說現在。
銀子啊!撈錢啊!古代跟現代一樣,沒錢寸步難行,問題是,上哪兒撈錢去呢?方家商號的銀子肯定不能動,方錚再是敗家,也不至於拿自己家的銀子出去吃喝玩樂,老婆們將方家打理得井井有條,自己幫不上忙就罷了,總不能給她們添亂呀。
自己投資的如玉齋和收購的幾家青樓也不行,鳳姐和嫣然掌握著呢,她們肯定不樂意給。話說長平這個老婆挺精明的,如今家裡幾個老婆個個對她伏首聽命,她說的話莫敢不從。
必須得想點兒別的法子撈錢。
方錚正琢磨著,這時下人來報,福王殿下前來拜訪。
胖子一進門就叫起了苦:“方兄哇!你是不知道哇!你失蹤這些日子,我的日子過得多悽慘吶……”
方錚斜睨了他一眼,我還一肚子苦水沒地方倒呢,誰見過身無分文的華朝首富?誰敢比我慘?
胖子沒等方錚說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開始訴說這些日子來的慘狀:“……你失蹤之後,我在吏部撐得好辛苦。沒人與我守望相助,我一個人孤掌難鳴,大臣們對我雖說不算敵視,但也談不上親熱,更多時候我在吏部衙門發下的公文,都被朝中那幫老油子陽奉陰違,故意拖延或扣押,偏偏又挑不出他們的錯兒,弄得我想來個殺一儆百都找不著物件,這事兒我還不能跟父皇稟報,怕他老人家對我失望……唉,總之,一個字,太苦了!”
方錚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道:“好了,現在我回來了,咱哥倆聯起手來,不信朝中那幫老油子敢不買帳,別忘了,我還身負督察百官之責呢……”
胖子滿臉喜色的點頭,接著臉色又忽然垮了下去,鬱郁道:“……你知不知道壽王和英王進京了?”
方錚點頭道:“昨晚剛知道,怎麼?那倆王爺跟你不對付?”
胖子苦笑道:“不對付倒也不至於,反正我與他們的關係一直都是不鹹不淡……”
說著胖子似有感慨的喟嘆道:“生在帝王家的苦處就在這裡,帝王所擁有的權勢財富實在太大了,大得能讓人泯滅一切親情和良心,我和宓兒從小便不喜歡住在宮裡,就是因為看過太多的爾虞我詐,殘酷爭鬥,所謂兄弟,所謂夫妻,其實到頭來,仍不可避免的心懷異志,最後弄得兵戎相見……”
方錚似有所悟的點頭道:“你的意思是,這次壽王和英王進京,是不懷好意,想趁皇上年邁,打算交接權力之時,與太子和你爭上一爭?”
胖子無力的嘆氣道:“不然還有什麼目的?他們總不可能千里迢迢進京給人拜壽的吧?”
方錚也跟著嘆了口氣。
想扶胖子登上太子之位,難度越來越大了,現任那位太子哥哥還沒扳倒呢,這會兒又來了兩個,皇上的這幾個兒子,還真沒一個省油的燈。
方錚腦中忽然想起一個人,於是問道:“泰王呢?他怎麼沒進京來湊這個熱鬧?”
胖子笑道:“泰王最是清心寡慾,向來不喜爭名奪利,這會兒不知又在哪裡遊山玩水呢,幾個兄弟之中,我與泰王最是相得。”
總算你們家還有個人品貌似過得去的……
本來京中形勢已經夠複雜的了,這會兒又來倆王爺,這不添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