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過桌上的酒杯,滋溜兒兩口烈酒。
羅月娘坐在他的對面,見他這副怕冷的模樣,不由嗤笑道:“有那麼冷嗎?山上兩百多號兄弟,誰也沒冷成你這樣兒呀……”
方錚齜牙道:“廢話,你們都有功夫在身,大冷天光著膀子也不打緊,我可是文文弱弱的書生,受不得一點兒凍,……嘿嘿,所以,你們要細心的呵護我,關心我……”
羅月娘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不滿的搖搖頭:“說實話,你到底會不會武功?”
方錚愕然道:“當然不會,所謂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我當然屬於勞心者那一類……”
“不會武功?那你怎麼將胡老三打成那樣?下手真夠狠的,胡老三現在還躺在床上罵娘呢……”
方錚乾笑道:“意外,嘿嘿,純屬意外,也許我與胡老三英雄相惜,所以他故意放水吧……”
羅月娘切了一聲,不屑道:“還英雄呢,數遍三山五嶽的綠林人物,哪有你這樣卑鄙的英雄?也就我傻,還把你提為了二當家,擱了別的當家的,早一刀把你給砍了,省得留你這樣的無恥之人在世上禍害別人。”
方錚不高興了:“哎哎,怎麼說話呢?你還委屈?我比你更委屈呢,好好的日子不過,莫名其妙成了什麼二當家,這要讓我老爹老孃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說完方錚在心裡偷偷補了一句:更別提老子還是朝廷命官,擱你這破山上當土匪算怎麼回事?讓朝廷的言官們知道了,還不定怎麼參劾我呢……
羅月娘聞言柳眉一挑:“嗬,做了二當家的,你脾氣見長啊,竟敢跟我橫眉綠眼了,膽兒生毛了是吧?老孃給你鬆鬆筋骨?”
方錚立馬乖巧的低下頭去,低眉順目道:“我錯了!我還年輕,不懂事,你就原諒我吧……”
“你……”羅月娘哭笑不得,“咱青龍山多了一個你這樣的二當家,可真是……唉,禍福難料啊!”
方錚討好的笑了笑,正待開口大拍羅月娘的馬屁,刀疤臉風塵僕僕的一頭闖了進來。
“當家的,我帶了三十多名兄弟,趁夜將徐州府新修的那條官道挖斷了,兄弟們幹得挺賣力,將官道挖斷了三丈來長,官府就算動用民壯搶修,沒個三四天只怕修不好,呵呵……”
羅月娘俏目一亮,興奮的道:“也就是說,這三四天內,過往的客商路人只能走咱們山腳下過了?”
刀疤臉憨厚的笑著點頭:“不錯,二當家出的這主意好哇!咱們這麼多人當初怎麼就沒想到呢?到底是讀書人,比咱大老粗有見識多了,呵呵。”
方錚一翻白眼:“哎,好好說話,你罵誰呢?你丫才是讀書人呢,你丫全家都讀書人!”
羅月娘又喜又恨的瞪了方錚一眼,哼道:“這傢伙一肚子壞水兒,叫兄弟們都小心著點,別被他算計了……”
刀疤臉心無城府的大聲答應道:“當家的放心,咱們兄弟一定會小心,絕不讓二當家的佔到咱們的便宜!”
方錚:“……”
第一步已成功,眼下當務之急,便是籌劃安排下一步了。
羅月娘拍了拍方錚,問道:“哎,下一步咱們該怎麼辦?”
方錚滋溜兒了一口酒,面目扭曲了半天,接著長長吁了一口氣,翻著白眼道:“怎麼辦?打劫啊,還用我來教你?這不是你的老本行了嗎?”
“可是,該怎麼劫,劫哪些人?兄弟們如何安排人手?這事歸你管,你得拿個章程出來呀。”
羅月娘以往幹買賣都是單槍匹馬,山上的土匪只管分髒,所以對團隊合作之類的事情根本就一無所知。
方錚看了看一臉茫然的羅月娘,又看了看同樣一臉茫然的刀疤臉,半晌忽然嘆了口氣道:“你們以前是怎麼做的?難道從未一起幹過買賣?”
刀疤臉面色羞愧道:“以前都是當家的一個人去踩點,然後找著機會了便獨自動手,將財物搬回山,分給兄弟們……”
方錚愕然道:“那你們呢?你們有兩百多號人,每天都在幹嘛?”
刀疤臉訥訥道:“我們……我們每天就在山上等當家的回來,……或者身上缺銀子了,便數十人臨時結個隊,下山去找只肥羊宰一通,很少跟當家的一起行動……”
方錚楞了半晌,才憋出一句:“我靠!全天下的土匪,就數你們最幸福,我現在忽然開始羨慕你們了,真的……”
轉頭看著羅月娘,見她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根本沒覺得她這麼做有什麼不對。
方錚搖頭道:“當家的